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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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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汛属于那种女人男装更有特色的成熟女性,一穿休闲装就土哩巴叽露出水果贩子的庐山真面目,穿上套装就不一样,不但干练,而且有品味。尤其是穿西装打领带,谁还看得出她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文盲?因此,桃汛总是套裙、丝袜、高跟鞋。今天的桃汛一身黑套装,落座在珍珠白色的真皮沙发,加上奶色灯光的照射,显得非常高贵,甚至有些典雅。我心中暗笑,金钱到底能不能改变人的气质,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第七章:谋杀(2)

“大姐,你看我怎么样?”

劫波人还在三楼,声音先下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最时尚的鼠色运动服,白色安踏运动鞋,看上去青春洋溢。这种装扮的精妙之处在于,看上去不受束缚,随意又充满活力。我还注意到,劫波手上戴了一块德国万宝龙女式名表。

我打碎牙齿和血吞,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跟罗宁说,我小姨子怀上我的种,你不准跟她谈恋爱。人家罗宁离了婚打光棍,爱谁是谁。

罗宁兴致勃勃,开车送我们去白鹭洲见识日本料理。罗宁订的包厢别致优雅,配上时隐时现的日本音乐,那种淡淡的哀愁,那种来自孤岛的特殊情调,清酒和图案精致的日本寿司由穿和服的小姐捧上来,让人产生天上人间的感觉。

轻薄的烤牛肉、美味的三文鱼子、相当于中国御膳的怀石料理,都是过眼烟云。惟有日本音乐那独特的音符和节奏、那长风般一声紧挨一声的呼唤摇撼人心,催得我愁肠百结。尽管这里吃的是飞禽走兽、山珍海味,尽管这里的女人燕瘦环肥、衣红袖翠,尽管这里的景致优美如画、风情万种,就是挡不住涌上心头的无边无际的悲凉。

罗宁看出来了,我梦游似的神情都是日本音乐惹的祸,站起身一挥手说,“走,找个耳根清净的地方泡茶说话。”

劫波不愿意了,“干嘛急呀,吃完再走啊。”

在白鹭洲找一家合适的茶馆,转个身就有了。

我们被站台小姐引进一间茶艺室,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实木家具,布置精巧灯光柔和装饰古朴,空气中弥漫一股清雅宜人的熏香,别说桌椅茶几,连褐色的青砖地也一尘不染。一位端庄秀丽的高挑女孩推门进来,婀娜多姿地走到我们面前坐下。她身穿玫瑰色硬领旗袍,脖子扣得严严实实,胸部却异峰突起,长发用红绸发带轻轻绾住。她刚给随手泡通电烧水,罗宁就很不给面子地说:

“出去,我们自己来。”

女孩双腿并拢坐着,一起身,旗袍开衩处便露出象牙一般细白的美腿。等她微笑着出去带上门,桃汛就觉得她可怜了:

“你就不怕她难过?”

“谁难过?你不信跟去看看,她一定躲在休息室窃笑,她们是按接待人数计酬的。这些外地招来的小姐,光会几招泡茶的花拳绣腿,哪里知道品茶的精妙。”

“说句良心话,闽南功夫茶真的很麻烦。”桃汛说,“哪像我们客家人,扔一把石壁茶叶在锡壶里,整天泡着,大碗大碗喝。”

“你们那叫解渴,不叫品茶。”

水开了,罗宁提起钢化玻璃壶清洗瓯呀杯呀什么的,只见他两手翻飞,又是双龙入宫、又是春风拂面、又是瓯里酝香,比道士打醮还复杂。忙乎了好一阵,才将一个细长的小杯子递给桃汛。桃汛接过来刚要喝,发现是个空杯。

罗宁笑道,“这是闻的。”

我举杯用力一吸,果然有一股淳厚的茶香扑鼻而来。罗宁用右手的拇指、中指夹住瓯杯边沿,食指按在瓯盖顶端,行云流水般给大家的杯中巡茶,行话叫“关公巡城”。我端起眼前的杯子,茶汤金黄清艳如绸似缎,一口就抿了。

“这是上等的铁观音,有你这么喝的吗?你看我。”

劫波在厦门读过书,做起了示范:双眼微闭,先端起茶杯闻闻香,再细啜一口,缓缓咽下,深吸一口气。

桃汛不服气,“喝茶还这么费劲,谁受得了?”

“你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罗宁说,“赚钱除了做点事业,就是享受,享受都是很繁琐的。”

我这下没喝,闻一闻就撂杯了。劫波知道我的表情为什么突然严峻起来,她说,“哑巴觉得,他陷入一个阴谋,一个生活的阴谋。生活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钱很重要。当我们下决心参与金钱游戏,生活又以种种理由告诉我们,你的钱太少了。到底要多少钱才够?好比赶车的把式用竹竿挑在驴面前的胡萝卜,驴总以为离目标很近了,其实永远不会达到目标。我们都是那个拉车的蠢驴,是这样吗哑巴?”

第七章:谋杀(3)

我盯着劫波,欣赏地点点头。罗宁却摇头晃脑,“不对,你不是陷入生活的阴谋,而是陷入金钱的阴谋。”

高挑女孩又婀娜多姿地进来了,脸上真的没有桃汛所担心的“难过”,她抬着个漆木茶盘,堆满了各式茶点。罗宁随意抓几包腰果、瓜子仁之类的,挥挥手让她滚蛋。

我歪歪嘴,冷眼看罗宁。罗宁不动声色,将大家杯中的冷茶倒净,再“关公巡城”。

“方哥,不是我说你,你的游戏玩大了,超出了你的掌控能力。好比一个青年学魔术师吞蛇,又好比一个儿童学大人玩刀,危险得很,自己还不知道。钱好玩儿,但不是谁都能玩的,说难听点儿,要违法乱纪也轮不到你啊。你什么背景?你什么来头?对吧。公安部督办的福州枪案听说吧,为了垄断旧车交易市场,杀人跟玩儿似的。人家是什么后台,人家是通天人物,懂吗?”

桃汛有点不明白,“不是说富从险中求吗?”

“什么富从险中求,桃花会是自寻死路。”罗宁说,“道理本来很简单,你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介入桃花会的资金是不会升值的,它没有投入再生产,更没有再创新值,你想赚钱,他想赢利,请问利从何来?赚谁的钱?这叫什么?这叫财迷心窍。”

我重重往椅背一仰,长叹一声,“该结束了。”

罗宁拼命忍住笑,一口茶汤含在嘴里,不敢喷出来,又咽不下去。“全民参与的桃花会,不是你想结束就结束的方哥。”等笑神经平静了,罗宁清清嗓门阐述:

“金钱游戏有三种,第一种好比骑单车,只要你小心躲过遇到的危险,不断使劲,就不会倒,我们办企业属于这一种。第二种好比火中取栗,到手为财,不玩了,火就烧不到你,彩票呀、股票呀、期货呀都这样。我别墅右边那幢有印象吗,外墙粉成乳白色的?那小子原来卖猪肉的,在香港买恒指赚了大钱,现在整天猫在茶馆打四色,安心做个富家翁,养得白白胖胖像个皇族,谁敢说他是杀猪卖肉的?第三种好比,好比什么呢?好比桃源田野里饥饿的老鼠,绑在石头底下的地瓜着实诱人,但吃也死不吃也死,吃就砸死,不吃就饿死。我研究过各地的民间标会,不骗你,会首没有善终的。”

罗宁的一番金钱论吓得桃汛姐妹俩脸部僵硬,气都喘不过来。人一紧张身体就要起变化,桃汛说要去洗手间,劫波说她也要去。包厢里就剩两个男人,空气中有一种渐渐凝固的收缩感。我嘴不离杯沿,一口紧接一口呷茶,还是掩饰不了涌泉般冒出心底的不安。我的肩越来越斜了,是男人意志将垮的倾斜,一绺头发被汗水难受地沾在额头,目光落在空洞的某处。

“我死定了?”

“我有一个建议不懂你会不会接受?”罗宁抠出我紧紧握在手心的杯子,继续沏茶。“你有多少钱劫波都告诉我了,我可以带你去上海做整容,办本护照,然后到加拿大,去做一个隐姓埋名的富家翁。”

犹如当头棒喝,我愣在那里,人像冻僵一样。可是,我的心没有僵,反而有一团烈火在升腾,它突破喉咙,变成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操。”

这句粗话像一纪响亮的耳光,把罗宁甩懵了。“我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不干,何必骂人呢?”

我叉开五指,插进头发一下一下往后梳,狂乱的心果然清晰了不少。“对不起,是我心里难受。罗宁,你没把我当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你的建议不可行,怎么说呢,这么说吧,离开陶氏姐妹,我不如去死。”

“为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欲言又止,如此复杂的事情不是我这种木讷的男人可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正想说点什么,姐妹俩却回来了。劫波兴高采烈的,'奇‘书‘网‘整。理。'提。供'好像刚才的郁闷抛到了洗手间,她笑弯了细眉,指证身后的桃汛:

“你们知道吗,她跑到男厕所去了。”

桃汛倒也无所谓,“说句良心话,男女我还是分得清的。谁晓得它同一个门进去,里面再分男女,我就没在意了。”

第七章:谋杀(4)

两个男人严肃的话题就这样被两个女人无聊的话题冲散,罗宁无可奈何地对我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走吧,回家睡觉。”

罗宁天天请我吃厦门最好的酒店,官燕、古法南非干鲍、蟹黄干捞鱼翅,除了日本人体宴没找着,什么都吃遍了。罗宁又想出新的消遣方式:泡温泉。泡温泉的地点有时候在海沧、有时候在龙海,兴之所至,随路走。

温泉无疑也有它美妙的动人之处,尤其是夜间,在温热的泉水中泡上一两个小时,让经脉血液全身畅通,然后睡觉,那一夜的酣畅会让你回味无穷。对于我这种闲人,最美的莫过于在上午沐浴温泉,独自一人躺在庞大的澡池,头枕池沿,仰望蓝天,任由神思飞扬。奇怪的是,罗宁有时忙碌,有时跟我一样无所事事,对此,罗宁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蚂蚁最忙吧,它一辈子才吃几粒饭糁?你看那猫,整天在主人面前撒娇,倒是天天吃罐头。”

罗宁大概是太热了,坐在池沿,任凭阳具自由晃动。他的放任让我马上想到一个事实,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女人:劫波。我别过脸去,看着一盆龟背竹发呆,心中郁闷起来。

这天晚上,罗宁喝多了,非要去桑拿室蒸一蒸,并扯住我不放,非得一起去。我当然知道桑拿的含义是什么,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可是那天,也许是自己也有点儿喝多,也许是罗宁太热情,我就陪着去了。我们来到一个大的休息厅,墙角坐着一排浓妆艳抹的小姐,罗宁招手叫来了几个,我坚持不要。罗宁放我不过,硬拉来了一个:

“哑巴,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就是装清高,是不是要在劫波面前打我的小报告?”

于是,那个小姐给我做了45分钟的按摩,这是我第一次接受这种服务。坦率地说,还是挺舒服的。肉体的欲望就像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醒来就呼之欲出了。

换好衣服出来,罗宁问我,“有没有‘实干’”?

我说,“没有,真的。”

罗宁不信,去问那个小姐。小姐捂住嘴笑了,罗宁塞给她一百块钱,小姐终于说了实话:

“他根本就硬不起来。”

别墅小住几日,无聊就取代了新鲜感,晚上几乎是夜夜笙歌,白天罗宁就未必有空了,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合同、忙不完的应酬,从一只猫变成了一只蚂蚁。桃汛和劫波还好,白天可以逛逛街,女人对商品有与生俱来的喜好,她们东瞅瞅西摸摸,试试衣服、穿穿鞋子,一天就快快乐乐地过去了。她们甚至有一种本事:逛一整天的商店只买一根橡皮筋。这种本事让我匪夷所思,除了睡觉,我能做的就是翻翻书、看看电视了。后来,我又在别墅里挖掘出新乐趣:喂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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