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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美地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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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快想办法!”庾三怀依然冲领棺人咆哮着。

老练的领棺人像是经历过类似事件,毫不慌张。看到庾三怀发怒,他的眼珠子一骨碌,立刻大喊一声:“庾家老太功德圆满,金身沉重。挪动棺椁,需换新人。喂,小的们,上!”

一声令下,原来上架的十六人急忙退下。十八个身穿了制式服装的年轻小伙子,像是国葬仪式上的仪仗兵,整整齐齐列在金棺两侧。

看来,这些专业的抬棺人确实经历过人世间的风风雨雨。这不,他们为防意外,还雪藏了第二梯队哪!

手提攀带啊──棺令再起。

嗨!小伙子们应合着,声音比刚才那些人宏亮了不少,也整齐了许多。

身靠金棺啊──第二声棺令。

嗨!小伙子们口里应答着;不过,他们不是靠近了棺材,而是一个个伏下了身子。

轻轻一提啊──第三声棺令之后,观众们的眼睛睁大了。

嗨!小伙子劲儿猛猛的,不等号令的长音结束,这副金石棺便被稳稳地抬了起来。

好!周围,黑压压的观众们鼓起了掌。

大概是对刚才失误的弥补,领棺人在观众掌声激励下,竟亮开嗓门儿大喊了一声:“金上肩!”

十八个小伙子真不含糊,号令刚落,只见他们奋力一举,沉重的金棺在万人瞩目之下,徐徐升起,缓缓上天了。

好!这种场面大概是百年不遇,看得人们眼睛都直了。

棺至墓地,追随的观众们依然不减。

父亲的坟头已经开了一半。但等拜礼仪式结下结束,母亲的棺椁便放入其中,与早逝的父亲合葬。

在呜咽咽的鼓乐里,本村的乡亲们开始一一向老母亲磕头揖别。我眯着模糊的泪眼,向磕完头的乡亲们一一还礼。

等着仪式行将结束时,一阵生疏了的汽车喇叭声突然响了起来。睁大眼睛一看,令我一惊:老金、杨总、鞠彩秀、秘书长,几个人含着眼泪,分别从自己的车里走了出来。

最后走出门的女士是令我觉得十分熟悉的身影。一下车,她就扑到美蓉身上,大哭起来。

“美玉姨!”儿子大叫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在庾三怀那里签了名,送上丧礼金,接着便排在乡亲后面,依次向母亲的坟墓三鞠躬。

“老金……”我的嗓子早已沙哑无声了,此时却又涌出了泪水。

金棺落地啊!──随着最后一声棺令,母亲入土为安。我们哥儿五个的家人,加上后来的义子、义女们,总共二十几个儿女,向老人家行了最后的大礼。

太阳从轻盈的白云下浮了出来,把整个世界抹上了一层纯净安谧的光辉。天空晴亮了。大地的颜色恬淡、平静、明朗,没有一丝风。万物自在而清明,显示着它们永远不变的存在。唉唉,浮躁的苍生终归要结束的,那些忧愁、烦恼凭什么还要纠缠我们的心灵呢?于是,在这融合着柔软的温暖与清静的和谐中,我体会致函一种更遥远、更博大的超俗脱世的精神:她把一切邪恶用忧愁排除在外,只是追求一种高尚洒脱的人生体验。

远处的钟声响了。塔尖高耸的寺院里开始了经文的颂唱。一声声明祷的号声传来,凄惋悠长地扬向了永世不变的乾坤大地。



第七十五章  小人得志

第七十五章小人得志

看到戴了重孝的我走进办公室,季小霞同情地落了几颗泪珠。

“你呀,真是太廉政了。”季小霞感慨地说,“现在,不少有权的、有势力的、当了大

官的人都借婚丧之机收钱呢!去年吕强的父亲去世,光礼金就收了三十多万。”

“那是阴间的钱,活人花了要遭报应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政跳府机关里,你应该告诉的也得打个招呼啊……连个声也不吭,不礼貌嘛,嗯,就连我也不告诉……”

“好了好了,”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一笑,“我都削职为民了……”

“你别这样说好不好?”她有些生气了,“你知道人家外地人怎么说我们蓟原?”

“怎么说?”

“人家说蓟原人是傻子,把一个好市长给赶走了。”

“哈哈……”听到这儿,我倒乐了,“赶走?谁能赶走我?过几天,我兴许还回来呢!”

“真的?”她听到这儿,倒是喜出望外。

“唉,只不过是想想……”

“唉,要能回,就快些回来吧!”她忧心忡忡地说。“这吕强啊,可真是小人得志。他一主持政府工作,就在‘花花世界’搞了个大型歌舞晚会,庆祝自己‘出山’。那个晚会上,一个歌星的出场费用就十多万元。他们那伙人坐在里面欣赏,老百姓在外面围着骂娘。这个月,政府开支又没有钱了。彩秀姐气得连班都不上了。”

“我听说了……”我回应了一句季小霞,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其实,她说的这些事仅仅是浮在表面上的。据我所知,吕强现在的施政方案与我的做法正好背道而驰:为了能在年末人代会上当选市长,他现在就开始拢络人心,拉选票。他的第一个做法是“举逸民”,把我在位时减员下岗的机关干部全部请回机关,有的竟还“落实政策”,补发了工资奖金。接着,他又为每位县、局级干部配备了一辆进口小汽车。把我节省下来的一亿五千万资金挥霍得一干二净。更可气的是,“矿机”门口那个“政府官员不得随意入内”的让人给砸了。有的部门为了报复那个牌子,一天到企业检查两次工作,工厂的招待费一月就五十多万……这边工人们拼命流汗,那边大吃大喝、卡拉桑拿……一副败家相啊!

唉!想到这儿,我站了起来,禁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来,手中握有权力,于黎民百姓,于社会发展,还是颇为重要的!过去,我总觉得这种欲望有些低下。这时,我才觉出这动机的高尚。有人说,社会的控制与发展,是人类的一门最精深的学问,一种最为重要的事业,最值得让人投入生命了!这种说法,看来不无道理。

顿时,一股想让自己在权力阶梯上跃升的欲望再次传感了我的整个身心。

只是,让我痛苦的是:这种机会对于我,还会有吗???



第七十六章  棉花田白菜地

第七十六章棉花田白菜地

迎着温暖的秋风,一家三口说笑着往前走去。儿子一蹦一跳的,一团的高兴;不时地伏下身去,抓了全个又一个的秋蚂蚱。她的丈夫并肩走着,两双目光不时地融合在一起,继而便泛出一团快活的光晕。儿子饶舌地问这问那,不断地哼出一两句流行歌曲。歌声和在轻风里,悦耳动听,像一只小鸟在歌唱。农家的欢乐环绕了他们,为他们的生活注满了欢欣和热烈的氛围。

婆母留下的遗产,除了那座房屋,便是承包的这片土地了。土地临近村南的油漆马路,地中间打了一眼机井,地势和地力都很优越。这是庾三怀为了照顾老太太,特意挑选的地段。今年,婆婆让大伯哥们在地里种上了棉花。秋风吹来,棉花桃儿裂开了嘴,白花花的棉絮大把大把地吐露出来。人们看了那白茫茫的一大片,都禁不住啧啧称赞:这老太太,真是为儿女积德了。

“棉花应该摘了!”一早起来,她就告诉他。

“那今天就去摘吧!”丈夫答应了一声,然后张张罗罗地与儿子一齐拴起了马车。

这就是她那当过市长的丈夫吗?他那硕长的身材艰难地弯下去,在层层匝匝的棉花棵里一缕一缕地把绽开的白花摘下来。他腰间的那只大棉花兜紧紧地扎着,一大把一大把的白花不断地塞进去,渐渐地鼓胀起来。不一会儿,她和孩子的兜里塞满了,他便主动抢过他们的棉花兜,高高举在手中,向路边走去,倒在那不断扩展起来的棉花堆上。

“累吗?”她关切地问他。

“不累。”

“男人干这活儿,都吵吵腰疼。”

“哎,我没那么娇贵啊。”

……

“晌午回家时拔两棵白菜,孩子要吃糖醋白菜。”

“拔?”

“嗯,那边就是咱家的菜园子。……这是乡下,吃菜不用花钱买啊!”

“好,中午我上灶。让孩子尝尝我的手艺。”

“这孩子啊,念书这么笨,吃的口味可挺高。怎么办呢?”

“送他去县城,找个重点学校补习一年。明年必须让他考上重点高中。”

“住校……条件不好……”

“舍不得?”他抿起嘴乐了乐,“孩子不摔打不成才啊。你要再拦护他,我就送他去部队了。”

“不行不行,多小啊。还是上学吧,俺们俩一个星期去看他一次!”

太阳渐渐西移,路边摘下来的棉花堆成了山。孩子们聚在了一起,一个个牵着自己家的牛马去东洼地放青了。一片片的承包地里,全是歇晌了的夫妻二人世界。

他们蹲在自家的菜园里,蓐了一阵疯长的杂草,懒懒地也有些个困了。他看到妻子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春困秋乏,眼睛也应该眯一会儿了。反正这棉花还得晒一会儿,太阳不落是不装车的。孩子也得大半天才能回来呢?

“你睡一会儿吧。”他看着妻子,心疼地说。

“你干什么呀?”

“我走一走,这个菜园子我头一次来。”

“别走远,小心草棵里的小虫子叮了我。”

“嗯哪。我马上就回来。”

这是一片肥沃地菜地。由于连年种菜,地里一片潮湿。园里畦中的菜蔬在雨水浇灌下长得枝繁叶茂,扑扑拉拉散满了大地。那一簇簇宽阔委顿的叶面,在秋阳照射下低低地垂下头去,好象半开半闭的小伞。菜畦周围,长江了绿油油的蔓草。草丛中盛开了一朵朵小花。红的、蓝的、紫的、黄的、藕合色有花朵在秋风里舞动着,构成了一副灿烂的彩色世界。

他在这茂盛杂丛的花草中间走来走去,闻到了那股多年久违了的田园的芳香。棉田、果实、潮气、绿草、野花……在浓浓的秋意里一齐把芬芳喷放。这香味浓郁强烈,弥漫在厚重的秋意里,令人心旷神怡。

她的脸浸沉在睡梦里,红扑扑的流溢着青春的光彩。那双深而黑的美目,那卷长而厚的秀发,那对花朵儿一般的嘴唇,那副羞怯而又安祥的神态,足以使他心醉神迷了。

唉,只有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一个女人的灵魂才有可能透过空灵的美,具有那种更为成熟的色香声味……

她沉浸在街头甜美的梦境里。朦胧中,觉得有人靠近了自己。

谁……身体的其它部分还来不及醒转,眼睛却在惺忪中看到那张冒了热气的脸。他的嘴唇挨到了她的脸上……

她半坐起来,有占儿含羞,又有点儿惊喜,原先沁凉的身躯,立刻变得又红又热。

“美蓉……”

在他热烈的爱意里,地努起红唇,还给他一个妩媚的笑颜。

“嗯──美蓉……”

“怎么……”

“我,我早就……想问你一件事……哦,你可不要生气!”

“什么事?”

……”你说,这孩子……那天晚上,咱们也没真像夫妻那样……我是说……”

“庾明。你,你……是什么意思?”媳妇的眼睛睁大了,刚才还嬉笑的那张脸陡然板了起来。

“哦……我随便问问。他看到她变了脸色,心里有些后悔,“你怎么生气了?”

“这种话,你问我,我问谁去?呜──”

“美蓉,算了算了……”媳妇的哭声让他感到不安了,“就当我没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连忙掏出手绢,温柔地揩拭着她的泪水。

“这事儿,你不问,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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