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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全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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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終身反對派」與不變的人生追求(1938–1942)





顛沛流離的流亡生活



1938年2月,陳獨秀有意離漢。陳鍾凡推耍轿錆h大學教書,被拒絕。陳說:「撫五(即王星拱,武漢大學校長——引者)與我至好,我所學亦無以教人」。'1'實際上有難言之耄ЗU一是離開北京大學時受到同行潑給的恥辱摚е蝗ァ4髮W是知識分子集中之處,左中右雜處之地,像他這樣政治上多次大失敗的知名人物,若到大學去,不知會有多少人造出多少郑詠怼S绕涫恰溉毡鹃g諜」事件前,「托派即漢奸」的輿論已廣泛流傳。他雖然一再聲明「不再搿畬凫度魏吸h派」,但歷史是抹殺不了的。在國共兩黨及其他各政治集團都在抹黑托派的情勢下,他在大學中是很難待得下去的。二是幾十年來已經習慣於搞政黨政治和革命邉樱旑I袖受人敬仰,怎麼能適應去當一個教書匠?



時任武漢大學校長的王星拱

陳獨秀也一再拒絕托洛斯基請他到美國創建第四國際的邀請。除了不願離開危難中的祖國、要為救國盡一分力和對中國托派的極左傾向表示痛惡並因此對「托洛斯基主義」產生懷疑外,還有具體的困難︰健康狀況不好,高血壓和胃病時常發作。國民黨一直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批准出國的可能,可以說絕對洠в小@吓笥选⒗舷录夑惼洳埻裘相u致書已到美國當大使的胡適,為陳在美國大學忠豢妥淌诼毼弧P虐l出後,未見回音。看來胡適也覺得不好辦,或是太瞭解陳獨秀是不會離開祖國的。抗戰初期,胡適擔心陳在國內會有甚麼麻煩,在美國聯繫了一家圖書公司,請他到美國寫自傳。當時許多人也有這個建議,陳不肯去。在武漢嘗試「新途徑」失敗後,王文元等建議去香港,他也不考懀В碛墒牵骸肝覀儞碜o與參加抗戰,就無論如何得留在抗戰地區,利用人家不得不給我們的合法身份來作公開批評;一去香港便自動放棄這個身份了。」'2'

何之瑜陪徐特立到武漢眨馑^陳獨秀「日本間諜」事件後,陳應何之邀,打算去長沙帲瓷较聦P闹鑫淖謱W。後來又改變主意,說︰「湖南非樂土,城市將難免為戰區,鄉間亦不無土匪侵害,故決計入川也。」'3'他送王文元回上海時約定︰至多半年後再到「大後方」相聚,「一起打開更有效的工作出路」。但他不願意王回上海後繼續原來托派那樣的活動方式,若那樣則是「『三個月活動,三整年長監』一定不會有好結果」。'4'這說明,他所以不願出國,還是希望在抗日和改造托派方面有所作為。

陳獨秀入川,可謂是一波三折。本來,他打算1938年2月動身。2月11日在給何之瑜信中說︰「弟一星期後,當可動身入川(羅漢、季嚴亦勸我往)」。但是由於發生飛來橫禍「日本間諜」事件,被迫停下來,打一場筆墨官司。6月16日,準備乘當時在國民黨做事的包惠僧為他安排的差船離漢,闊別三十年的大姐攜家逃難,突然到了漢口。姐弟患難相逢,悲歡交集。陳對包說︰「老姐姐來了,我怎能撇開他們,自己先行!」'5'這位「老姐姐」也是一個女能人,很受人尊敬。她嫁給了商人吳向榮,其兒子吳季嚴一直追隨陳獨秀,又一起轉向托派。陳獨秀一直與這位姐姐關係很好。這樣,就拖到7月初,和姐姐一家搭上了「中央」、「中國」、「交通」、「農民」四個銀行包用的專輪,上行四川。

陳獨秀受無端陷害,在民主人士中得到了廣泛的同情。這些人都是政治上要求民主,反對一黨專政,經濟上要求發展資本主義,反對國家壟斷的。陳獨秀在與他們的交往中,思想吸取不少營養,生活上也得到許多幫助。「不再搿畬凫度魏吸h派組織」的他,現在只有依靠這些新朋友了。這次入川,他曾在一次宴會上徵求章伯鈞的意見,章當即問重慶《新蜀報》主編周欽岳︰「仲甫入川怎麼樣?」周表示歡迎並提供方便,「居住和其他生活方面的問睿叶伎梢载撠煛埂

夾在國共兩大政黨之間的民主人士也有軟弱的一面。周欽岳為保持與共產黨的關係,根據共產黨的意見,希望陳獨秀入川後,「千萬不要活動,更不要發表甚麼枺鳌梗。6'但是,陳獨秀是一個天馬行空,言論不羈的人。7月2日一到重慶,就在27日寫就上述《論撸絷牎罚7'繼又發表《資本主義在中國》和演講,抨擊中共的觀點。這些思想在大後方的態勢下,言之有理。像《資本主義在中國》是在當時中國著名的民營企業「重慶民生公司」的演講,從理論上闡發發展民族資本主義的必要性,很受民主人士歡迎,也就顧不得中共方面的感覺了。

陳獨秀到渝,周欽岳、高語罕等前往迎接,暫時安排住在上石板街十五號川源公司樓上。'8'這是禁煙委員會李仲公辦事處。《新民報》、《新蜀報》的朋友張恨水、張慧劍、周欽岳等為他設宴洗塵。然而,重慶成為國民政府陪都後,特務橫行,國共角力,經濟上的重壓也很難讓陳一家長期生活下去。加上重慶天氣悶濕,很不利於他日益嚴重的高血壓病。而且大量沿海地區逃難民眾集中此地,已很難找到合適的住處。所以,陳在重慶只住了短短一個月時間,在名醫鄧初(仲純)和江津國立九中校長鄧季宣兄弟(均為陳的同鄉、同學和老友)幫助下,於8月3日移居距重慶上游水程約180里的江津縣城。'9'高語罕說,陳本不願意離開重慶,他關心時局,江津太椋5牵刚蔚暮臀镔|的條件不容許,他只好退居人事比較閑適、生活比較便宜的江津去做寓公」。'10'

江津當時約有80萬人,是川枺罂h。沿海和中部地區的大批難民逃亡到這裏,原安徽國立第二中學由教育部批准立案後改名「江津九中」,遷到此地,收容淪陷區疏散到重慶的安徽教職員和學生。這樣的人員及其家屬不下數千人,形成一個「小安徽」的氛圍。陳獨秀因這種非親即友的關係,帶着潘蘭珍和老母親(即嗣母謝氏,陳昔凡之妻)及三兒陳松年一家幾口到此。靠朋友的照顧,陳松年在九中做了一名修理校舍的木工。起初境況十分狼狽,陳在給兒子的信中說︰「不但用具全無,屋也洠в辛恕!惯@是指原來說好到江津後住老友鄧初之宅,但因事先對鄧妻工作洠в凶龊茫埂搁'門謝客」。陳懊喪地說︰「倘非攜帶行李多件,次日即再回重慶矣。」幸蒙舊交方孝遠同情,才在一客棧暫棲下來;8月7日又得枺T郭家公館(實為客棧)房枺鼞z憫,挪出樓房一間住了進去,「聊以安身」。陳嘆道︰「出門之難如此。」'11'

過了幾個月,做通鄧初妻子的工作,再加資助鄧開設「延年醫院」的江津望族鄧蟾秋、鄧燮康叔侄的照顧,陳獨秀勉強住進鄧初開的「延年醫院」後院——「黃荊街八十三號」,與鄧家夫婦分住一宅。由於曾遭「椋чT謝客」,陳獨秀精神上的不快與彆扭可想而知。很快,潘蘭珍就與鄧妻簦鹈軄怼l妒怯申惐贝髸r學生、江津縣長黃鵬基幫助,住到江津一中校長施明璋家「施家大院——延陵別墅」。月餘,因江津中學教員楊賓淑要求陳獨秀幫助整理其祖父楊魯承的遺著,陳又遷到距縣城約20里的偏僻山村——鶴山坪石牆院的楊魯承舊居「楊氏山莊」,直到去世。不過由於與鄧初情誼深厚,他仍常去鄧的醫院治病。石牆院可能不通啵Щ蛲ㄠ'困難,陳晚年通信的地址始終是「黃荊街八十三號」。上世紀80年代發現的1939–1941年間陳獨秀給楊鵬升的40封信,全是這個地址。

陳獨秀入川,可以說是受盡顛沛流離之苦,雪上加霜的事還不斷襲來。首先,在鄧宅時,他十分尊敬的嗣母謝氏去世。在給友人信中,他說︰「弟遭喪以後,心緒不佳,血壓高漲,兩耳日夜轟鳴幾於半聾,已五十日,未見減輕,倘長久如此,則百事俱廢矣。」當年反對封建迷信的旗手,在感情與習俗的壓力下,現在也表示要遵守「喪制」,以盡孝道︰「先母撫我之恩等於生母,心喪何止三年;形式喪制,弟固主短喪,免廢人事,然酒食應酬以及為人作文作書,必待百日以後。」'12'



陳晚年的住房「石牆院」

其次,1940年3月尊敬的師長蔡元培去世,使他「禁不住有很深的感樱 乖诮o友人信中說︰「弟前在金陵獄中,多承蔡先生照拂,今乃先我而死,弟之心情上無數傷痕中又增一傷痕矣!」並專門撰文《蔡孑民先生逝世感言》。'13'文章敍述了他與蔡先生的歷史接樱汀杆氖陙砩鐣沃杏|」,精練地概括了蔡元培「令人佩服」的「兩大精神」。一是「大事堅決而又溫和」精神,「一般說來,蔡先生是一位無可無不可的老好人;然有時有關大節的事或是他已下決心的事,都很倔強的堅持着,不肯通融,雖然態度還很溫和。」二是「容迹惣旱难帕浚鹬貙W術思想自由的卓見」,「在習於專制好同惡異的枺饺酥袑嵥庇小埂N恼逻借睿l摚Вg了對五四邉印笍U棄國粹與道德」的批評︰

凡是一個像樣的民族,都有他的文化,或者說他的國粹;在全世界文化洪爐中,合民族有價值的文化,即是可稱為國「粹」的而不是國「渣」的,都不容易被熔毀??問睿窃谝幻褡宓奈幕欠癖4嬖谧约好褡迨种校粢幻褡鍦缤隽耍踔吝未滅亡,他的文化即國粹乃由別的民族來保存,那便糟透了;「保存國粹」之說,在這點是有意義的。如果有人把民族文化離開全世界文化孤獨來看待??在保抱殘守缺的旗幟之下,椋ё叛劬ψ源笈磐猓芙^域外學術之輸入??抱着國「渣」當做國「粹」;這種國粹家,實在太糟了。

再次,這年春天,得知大姐病倒在江津上游約40里的住地油溪鎮,立即去看望。手足同胞四人,惟其二人還在,但是都被老與病相纏,相見相別,兩情依依。不料想,6月果然傳來大姐去世的消息,使他懷念傷感不已,特作一首五言長詩。

重感情,重友誼,這是陳獨秀品性中的一個顯著特點。但是,一般人往往只看到他「固執己見」,疾惡如仇,如王森然所說,「性狷急不能容人,亦輒不見容於人」,'14'卻忽略了他重感情、重友誼的一面。正如程演生所說︰

仲甫和朋友要好的,歡喜隨便談談,或是說笑話。有些不知他的人,以為他是暴徒式或不近人情的人,其實他是極和藹極親切的人,又有熱情,不過負氣,好簦猓逻^也,就若無其事的。我見過他和朋友因說笑話或頑皮而致變臉而致相打,然過了一天又和好了。不過這是些極相好的朋友。'15'

親友一個個去世,給了陳獨秀極大的精神刺激。早在1937年,聽到被稱為「中國托派中最傑出的女革命者——黎彩蓮」逝世消息時,他就開始承認「老」了。給趙濟信中他說︰「彩蓮的死使我很悲傷。一生中我遭遇到這樣的事已不算少;可是我從來不曾如此難受過,也許是我老了??」'16'這種無奈和無能為力的痛苦,又使他回到青年時代革命低潮時曾有過的志不遂願的「屈原情節」。1941年7月,聽說友人周光午、何之瑜、台靜農、魏建功等於屈原祭日聚飲大醉之事後,忽然也激動萬分,作了一首詩給魏建功曰︰

除卻文章無嗜好,世無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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