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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闲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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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僧摇了摇头,端祥着卫临潇,凝神不语,半响方笑道:“府上大小姐,可曾有过致命的重疾?”

卫临潇的心狠狠跳了几下。难道这大师看出了什么?

卫候忙答:“八岁那年,意外落水一次,昏迷了两天才醒,醒后便得了失忆之症,忘了之前的事,虽求医问药,费了很多周折,却丝毫不见好。大师,可是有何不妥?小女还能恢复记忆吗?”

智圆大师听了,虽面上依旧慈善温和不见变化,心中却已了然。便道:“身体倒是无妨。”沉呤了一下又道:“老纳看姑娘一切都好,是否能回恢记忆,倒也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了。”

这话,别人听着并不觉有何不妥,卫临潇却听出话中的深意来。不禁叫了声:“大师。”

智圆大师笑看着她,眼目中一片慈善祥和。朝她点了点头。

因伤口已包扎了,又是女儿身,不便察看,智圆大师便问了问伤势情况,做了哪些处理,用了什么药,惜竹一一回了话。

智圆大师便笑道:“这药用的极好,处理的也很妥当,那生肌散,老僧原也有些,本想送些来,既是姑娘已经用了此药,便也不必另配其它药物。到明日,这疼痛也应消了,再按时敷上半月的药,亦不会留下疤痕。回府后,注意饮食,吃些补血的菜肴即可,侯爷尽可放心。”

“既大师这样说,我也不必担扰了,倒是为了小女,劳烦大师跑一趟,心中实在不安。还望大师能移驾到正堂,喝杯茶再走。”

一行人散了,惜竹领着幼楠端着热水绵布,来给卫临潇换药。幼楠一进房间,放下盆子,便曲膝跪了下去。

惜竹见了,也红了眼。

“快起来,你这又是为何?”卫临潇微笑着问,“大冷的天,地上凉,惜竹你扶她起来。”

惜竹便去扶,幼楠却跪着不动:“小姐……”

声音哽咽。

卫临潇就正色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这事你没什么错。若出了点事,你们跟着我的人就受责罚,这以后还有谁敢真心为我做些事情呢?”

言下之意,听候调派,就是出了事,也不与你们相干,怕的却是为免出事,而不听话的。

幼楠就用帕子察了眼泪,正色道:“从今而后,只要小姐吩咐的,就算要幼楠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幼楠办不办得成,都会拼命去完成。”

这郑地有声的话,不输任何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惜竹你看看,幼楠这是铁了心要做齐天大圣孙猴儿了。”

那一站一跪的两人便面露诧异:“齐天大圣孙猴儿是谁?”

卫临时自己都笑起来,她们哪里知道什么齐天大圣?

“是我书中看的,一个神话故事里的猴子,就是玉帝都怕他几分,那才是真正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

幼楠一听,忍不住破啼而笑。惜竹便打趣:“小姐您这一说,倒和幼楠真有几分象了。”

“那孙猴子还有个师弟,叫沙僧的,本来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后来犯了事,被贬放流沙河,成了妖精,也许是在天庭待过,倒最是能忍辱负重,吃苦耐劳,十分沉稳有度。”卫临潇一边笑着,一边便叫了幼楠起身。

幼楠站起来,嘀咕道:“可不就是另一个惜文?”

三人俱笑。

惜竹伸手就笑打幼楠:“亏我平日尽念你好了,不想你竟是个暇呲必报的。”

“你们也别惹我笑了,我这伤还疼着呢。”卫临潇在边上看着,忙劝道。

惜竹刚被调侃了,不免佯装抱怨:“这可是天大的冤屈了,明明您自个儿要笑,偏怪在我们身上。”

“行了,算我不对。这天气也不早了,你们帮我换了药,赶紧都息着去,明儿一早还得回府。”

两个听了这话,忙扶着卫临潇坐起,退了衣衫,去了包扎的绵布,用沸水煮过的布轻拭着伤口,重又上了药。

虽依旧很痛,却比刚醒来那会儿轻了些。

智圆大师说明日便能消了痛,看来不假。卫临潇虽看不到自己的伤,但见了两人清理伤口时的心疼不安小心翼翼的神情,估计也十分严重,倒对那药十分好奇。

想到智圆大师,卫临潇的心往下沉了沉,自己都能穿越而来,这世上有人能看出来,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这样想来那位得道高僧,应该知道些她的由来的,否则应该不会问起那次落水失忆的事情。

心中甚为不安,但她也知道,再不安,也没有办法。便转了心思,问惜竹:“我被送回院子时,是谁在跟前服侍的?”

惜竹回道:“幼楠那时候还没回来,我又怕素妗和问夏年纪小不周到,再者那位送小姐回来的公子,也只许我一人在小姐房中帮着清理伤口。所以只有我一个。”

“帮着?”

惜竹的脸就红了起来,有点迟疑,正斟酌要怎么回话,卫临潇见她的样子,道:“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第二十一章节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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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受伤失血昏迷后,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玄衣公子送小姐回来的。当时来不及请大夫,那公子便亲自帮着小姐处理了伤口,我,我因为不懂,也只能打打下手。”惜竹红着脸,见卫临潇皱着眉,接着说:“小姐,那时您背上全是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那位公子为了小姐的闺誉,只留了我一个在房里。因此当时的实际情形,就是我们自己府里的人也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的一半身体,那个人应该看差不多了。卫临潇曾经生活在一个极为开放的社会,对这点倒不甚介意。何况那是为了救命。

玄衣男子?卫临潇不由想起那日雪中遥遥看到的两位男子来。

又想到陶晨芙见到那两人时舜间红了的脸,还有面上羞涩的神情,那两个男人,她应该是认识的吧,至少其中一位她应该是认识的。

惜竹见卫临潇半响不出声,心中惶恐不安,这事要是传出去,小姐的清誉算是完了。因此卟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小姐,都是惜竹该死,没能保护好小姐。”

卫临潇见惜竹跪下,方拉回思绪,因没听见惜竹后面的话,奇道:“你跪下做什么?”

“都是婢子思虑不周,才害得小姐损了清誉。”

清誉?清誉算什么?若命都没有了,还要那清誉何用?卫临潇失笑。

“清者自清,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卫临潇示意幼楠拉起惜竹,“再者,你那时一定也吓的够怆,那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惜竹站起来,见卫临潇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又不知那公子到底何人,心下到底不安,于是小心道:“可若真有人乱嚼舌根,日后岂不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好意思把姻缘的事说出口。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你们也不用担心,事已至此,就是真有什么话传出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说到这里,卫临潇看了一眼案上的茶水,幼楠便倒了杯给她。吖了口茶,又缓缓道:“你们也别琢磨这些事了,我要真是把命丢了,别说什么清誉,就是浊誉也没了。你们也别学别人整天想着那些子须乌有的东西,往后都要记着,人啊,命在,其它的才在。”

两人听这话说的郑重,又分明感觉小姐近来和往日总有些地方不同,心中俱觉得异样,不由点头:“婢子们知道了。”

卫临潇见她们听进了这话,便笑道:“这两日你们提心吊胆的,估计也没吃好睡好,明日一早就要回府,琐碎的事也多,都赶紧息着去,打足精神,明天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好。我也知道你们两心重,也应该实在累的够怆了,今晚就叫素妗来给我值夜吧,别再睡不好,倒耽搁了明天的回府的事。”

“那怎么行,素妗又没值过夜,再说她又小。一定不能周到。”惜竹想也没想就反对。

“小是小点,可她素日便是个伶利的,你有什么不放心?就听我的吧。这以后,你们两也多分点责任给素妗和问夏,我往后指着你们两的地方还多,她们两人底子都不错,也值得信任,你们平日提携着点,用好了,也多能帮着你们些。”

两人应了。

卫临潇就侧卧着睡了,惜竹和幼楠待她睡下,叫了素妗来在外间守着,又嘱了些夜里警醒些的话,才回去息下。

第二日回府,各众人等皆按着来时的规矩回程,只因为卫临潇的伤虽不再疼痛了,但伤口口仍未愈痊,一路自然不能象来时一样坐着,需侧卧着休息,临尘临云俱骑了马,车里只留下一个伏侍的丫鬟惜竹,另并二小姐临云和三小姐临雨陪着说话解闷。

因卫临潇的伤势,马车走的缓慢,直到午后方一路平安到了京都,至定远候府,大夫人已领两位姨娘并些管事妈妈们,还有些留在府中没有跟过去的各院大小丫鬟们,在卫府大门外守着。

见一行人平安回来,卫临潇也能由丫鬟扶着自己下了车,大夫人似是松了口气,原来担扰的脸色并放松下来,众人俱是高兴,那些小丫鬟们又急着想问跟去的要好姐妹,可带了什么好的玩意回来,庙会可有哪些好玩的事情,一时间,红绸翠珠,燕语莺声,反倒比出府时热闹许多。

卫临潇见人群里少了临云的奶娘周妈妈,不由觉得奇怪,周妈妈平时最喜热闹的场合,今天这样一府齐聚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凑在大夫人的身边,实在没有道理。

又见人群里多了几位新面孔的小丫鬟,并一个三十多人妇人装扮的妈子,不待细想,就在惜竹和幼楠两个小心的搀下走到大夫人面前,卫临潇叫了声“母亲”,因背上有伤,为免裂开伤口,便缓缓曲了曲膝,算是行了礼。

大夫人一见,伸着搀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临走时交待了多少声,叫临尘多照看着你些,你这一向身本本来就不好,还偏……这回,定得叫候爷好好收拾他一次,才能叫他长点记性。”

边说,边拿帕子擦眼角。

卫临潇笑着安慰:“母亲,这也不怪临尘,都是女儿一时贪玩惹的祸,还害您这样担心,惹您掉泪,女儿心中实在不安。且临尘昨日也被父亲狠骂了一顿,您要是再责怪他,女儿就真是无地自容了,明明是我的错,却要叫他受罚,就是临尘,心里也要怨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懂事的。”

这话说的大夫人心中极为妥贴,原也是因为怕候爷罚临尘太狠,她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卫临潇在自己夫君心中的地位,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么?

“娘知道你平时最疼你这个弟弟,但凡他有点错,你都要为他开脱几句的。只是这回临尘实在……”

卫候刚好走过来,但朝着大夫人淡淡地说:“好了,都平安回来了,我看这就进门吧,潇儿身上有伤,哪能在外面这么站着?赶紧让她回屋里躺着去,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语气虽淡,却听着有些不耐烦。

潇儿?

大夫人心中一惊,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女儿了?

大夫人只知道卫临潇在林中遇了猛兽,受了伤,但实际情形,还有伤势如何,卫临尘遣人回来送信时却并未祥说,因此她也不甚清楚。又见卫临潇好好站在她面前,虽然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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