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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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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寂,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在四年前,在那一段楼家相处的时间里,他也多是跟在她身后的。她走在他前面的时候,脚步都是毫不迟疑的。那么坚定的一个女子,心中总是有着明确的目标。
为此,她走出了柳府嫁入楼家。
为此,她与他从成亲当日便做下了约定。
为此,即使已然心动,她依然看着他对湘怡下聘。
她做出清情冷情的面目,最后又不留一丝痕迹的绝然的离开了楼家。
她总是看着前方。
她从不回头看一眼。
留给他的总是一个背影。
一想到这些,他突然对于总是只看到这样一个背影不再满足,这样的心绪一路膨胀,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那个……”
柳若怜停顿了一下。
当他正心潮澎湃时,发现却是因为她已经到了门口。她并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推开门,又起步跨了进去,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开过口。
楼安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出来。
四年了,自己无疑是有了改变的。
但是柳若怜却……她的目光还是在前方呢。
最后只是叹息一声,他再次跟进。
在梅轩的日子比想象中的忙碌。楼安没有想到仅仅四年时间,梅轩在京城里面已经成为了闻名的绣庄,即使是价格高昂,依然有许多人前来订购。这样导致的结果是,他不得不每天都为帐目繁忙。
当然,其中很多一部分是积留的旧帐目。
帐房内,累累三架子账本,是以往四年内所有的帐目。楼安可以看出来一开始的时候帐目还算有条理,但随着绣庄的生意兴隆起来,帐目上显然有些粗糙了。
当楼安向柳若怜提及时,她淡淡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整理,平日都要赶制绣品的。否则也不会想到要请帐房先生的。”
虽然听她这样说着,但是楼安想起了当初教她帐目时她眉间锁起的皱褶——与其说是没有时间,或许更多的是不擅长吧。想到这一点,他看着她不由露出微笑。
不想这样的笑容似是触怒了她,她从座上站了起来,生硬道:“帐目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以后不用每日都向我汇报,每月初一、十五我自会与你核对。”说罢,径直出了帐房。
旧帐未完,新帐又到。但是楼安留在原座,对着一堆子不知道要整理到哪天哪日的帐目,他却无声的笑了出来。
等他从帐房出来,已是近午。询问倚翠的时,小丫头回答说:“小姐出门收帐去了。”
楼安想了一想,又问了地点,便向门外走。门口一红装姑娘也恰恰正匆匆往里面赶,那脚步走得急了,差点撞上楼安。
等楼安缓下身形避开了,还是被那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
于是,他只能在心下苦笑。
其实这人他也见过几次的。最初见到时便是她来梅轩找柳若怜,美丽又聪慧伶俐的一个女孩子,口中及其亲切的叫着“怜姐姐、怜姐姐”的,转眼看向他时却细眉高飞,从鼻腔发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哼声:“你就是那一个新来的帐房先生。”——至此便是被莫名的讨厌了。他为此疑惑了很久,毕竟被人无端讨厌了去,心里总是疙瘩的。
然后的某一天,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只在一个字。
沈。
女孩子姓沈,单名一个舲。
别人多称她沈小姐。
沈也算得上一个大姓。楼安认识的沈姓人士自然不少,但是恐怕其中只一个会令他立场尴尬。
沈航。
沈舲。
分明的相似着,重叠着,无法不做同一个根系上的联想。
于是,豁然开朗,一切到底是找到了缘由。
只是此后面对这沈小姐的时候,楼安除了在心中苦笑便做不出其他反应了。总不能当真去对着一个比自己年幼的女孩争论。但是知道这女子是万万不能招惹的,便是刻意多留心避开了些。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本想避开点走,却被生生叫住。
“管帐的!”
管帐的,她倒是从来都是这样叫他,不过一个梅轩管事的身份。
她道:“我问你,怜姐姐在吧?”
敛了敛神绪,低调回道:“她收帐去了。”
女孩子闻言皱了皱眉,忽而又豁然一笑,脸上露出欢悦的神色:“不碍事,我到里面等她!好消息,我定然要亲口告诉她的。”说完,神采飞扬的转身入了里间去了,看来心情是极其不错,这一次没有多为难他,也不知带来的是怎样的好消息。
心上隐隐的不安。

第 36 章

雅庄。
偏厢。
对面肥头大耳的男人絮絮的说着什么,却是再难入耳。本是为了收账的,在男人表示想续谈一桩生意后才随男人坐在这里,但是男人对于主题却越发扯远,于是心上顿时有些后悔,渐渐不耐起来。男人对于这样的情绪仿佛一无所觉,甚至话语间渐渐透出些轻浮的意味。而当男人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心底的不耐终于升华到怒意。
但是,男人并没有看到她的明显怒意。
男人看到的是一只手。
然后,柳若怜也看到了那只手。
清白。
纤长。
但是有力。
劲力分明的扣在了男人伸向她的肥硕的手上。
顺着那手上去,是一袖素衣,然后是一张平凡的脸。
——楼安的脸。
可是,又仿佛不是楼安的脸。
楼安的脸,应该是亲切的脸,是温和有余而锐气不足的脸,是一张永远无害的脸——却不是此刻这样生硬的脸,隐隐带着点愤怒的脸。
柳若怜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有一瞬的恍惚,甚至没有发现最初对于肥硕男人的不耐和怒意已经消退。她看他维持着抓住男人的手的姿势缓缓的但是字句沉然道:“名为‘雅庄’,万不要生出些不雅之事。还望张老板自重!”
男人的脸色是胆怯的,明明上一刻还厚颜无耻的靠近,却在被抓住手臂后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下一刻,这样的胆怯却在看到门口涌入了自家的伙计们时又消退了下去,脸上的横肉一抖,开始叫嚣起来。
看着男人这样的嘴脸,竟是连鄙视都懒得给予,柳若怜从座上站了起来,轻轻道:“走吧。”无波无绪,静如止水一般的口气。
楼安这才放开了手。他跟在柳若怜的后面走出了偏厅,走出了雅庄。但是,这并不表示他能够像柳若怜一样的平静。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不是想到要来接她,如果他不是在询问雅庄伙计时从他脸上看出了异样,如果他没有趁伙计不注意闯了进去,他真的不敢想象在那一间楼道深处的偏厢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垂掩在袖子下的右手至今仍是颤抖不已。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在愤怒的,这样的愤怒在胸口生出一种疼痛一般的感觉,久久无法消散。
仅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后怕不已的事情,然而,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这个事件的当事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置身事外的平静。
真的太过平静了。
如此,替她担心,替她害怕,因她失了平日温和沉静姿态的自己,渐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赶了几步,上前拉住了她:“你……”仅一字,后面的质问的话语,却在看到女子略显苍白消瘦的脸庞后再难出口,终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柔声道,“以后……收账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原本真的是关心和好意的话语,也不知哪里触怒了她。回过头来的脸上,从一开始被拉住后露出的疑问,渐渐蜕变成为一种讥诮,眼眉一挑:“原想有楼家老妇人的这个先例,楼二少爷应该有不同世人的观念,不料最终还是认为女子合该养在深闺的呢。”
不等他解释,女子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笑容明媚了起来,眼中却丝毫没有沾染到那热度一样的冷冽下去:“只是,楼二少爷如今只是梅庄的帐房先生,如此言行,恐怕有些越矩了吧。”腕间一用力,便从他的手中扯了出来。
楼安对着突然空荡了的手心有一瞬的忡怔,尔后望着那走远的背影苦笑出来。
越矩。
是啊。
如今他们一主一仆,早已不是当年的江南楼家。四年前,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只那一衣血书作休,两人之间便是了断的彻底干净,现今更是主仆有别。
失了立场。
没了资格。
竟是连替她担心的权利也失却了吗。
口腔里的苦涩久久无法消退。等一前一后回到梅轩,看到风风火火从里面迎出来的沈舲,那苦涩感更是顺着咽喉一直蔓延进整个胸腔里去了。
其实沈舲只说了一句。
她说:“大哥要回来了!”
言语欢快,说的时候明明是对着柳若怜的,却在瞟见她身后跟进的自己时示威一般的稍稍挑着眉梢。
只是,他根本已无暇在意她的神情。
他在意的是那个背影。
既是背影,他自然看不到此刻柳若怜的表情,可是沈舲的的欢悦映衬在她的背影后面,渐渐显得刺目起来。
背影的另一边,他所看不到的另一边,她是否也有着这样一张欢悦的脸。
她是否露出了那种从眼角到眉梢都是纯然的高兴。
她和沈航的情谊深厚,听闻他即将回来的消息,没有道理会不高兴的吧。
沈航。
那个男人太耀眼,有着他无法比较的俊朗卓越,也有着比他与柳若怜更深远的交集。
他害怕起来。
到京城以后意外顺利的找到了她,接近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间的平衡,在此刻让他觉得仿佛产生了动摇。
若怜。
心底无声的呼喊着。
他想知道她此刻的神情。
他要知道她此刻的神情。
但又畏惧着看到答案。
说他是懦弱的也不为过吧,所以终是无法喊出口,咬牙压抑在口腔中。
若怜。
若怜……
明明是连牙龈都渐渐生疼了,胸腔里的波涛却愈发汹涌。
柳若怜却在这时突然转过了头来。
然而,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明明此刻是正面着自己的,但是楼安觉得眼前无端的飘散着一片迷雾,将那美丽脸庞上的神情都遮掩了过去,徒徒留下那一双目光漆幽的眼睛与他直视着,那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似乎又少了什么。
“你……”
他看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发出声音的是站在她身侧的沈舲。
沈舲其实是随着柳若怜的视线看过来的。她本是兴致勃勃的同柳若怜讲着大哥的事情的,但是对面的女子却突然毫无预兆的转过了头去。于是,她也顺眼看去,当她看到男人的脸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一声“你……”便不由脱出了口,遂又嘎然而止。眼珠子转了一转,她的脸上堆起了笑容,甜美而乖巧,她说,“管帐的脸色看来不是很好,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要知道,等兄长回京免不得一番洗尘欢聚,如果到时你因病缺席,兄长心中总是多少会留憾的。”
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脸,苦笑一下:“……沈小姐费心了。”
过了几天,沈航还没有回来,倒是秦漠先上了门。
楼安一直觉得这秦漠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当初江南茶楼中初识时,只觉着是一个散漫的人物,现今才知道错得离谱。分明轻慢着,又分明睿智着,分明和善着,又分明生冷着,着实看不清。只是,当初柳若怜让他当看不见自己,他便真的将他视若不见,茶楼里与她亲亲昵昵递送绢帕,直到现今也不带正眼的看他。楼安不会忘记当初到梅轩后不久,男人进到门里后径直的在他面前走过,眼眉不动,只对柳若怜时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状似无意的提到:“许久不到绣坊来了,倒是多了张生面孔。”
——如此,便是当真了的素未蒙面。
——如此,便是再愚笨也该知晓了对方并不喜自己。
楼安本性随和,却实在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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