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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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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嗅到了东州官场即将地震的气息,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之所以深情地抱了抱林娟娟,是因为自己利用了林娟娟对自己的爱,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就是林娟娟,这一走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郑卫国眼睛里甚至闪出了泪花。
    就在郑卫国和水敬洪乘坐的飞机起飞之际,从首都机场也起飞了一架飞往东州的班机,班机上坐着以刘凤云为组长的中纪委查处东州社保基金专案组成员,这预示着东州反腐风暴继“肖贾大案”后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送走水敬洪后,何振东就接到了洪文山亲自打来的电话。洪文山说要和周永年一起找他谈谈,请他到市委来一趟。
    何振东心里很清楚,洪文山和周永年找自己谈话没安什么好心眼,但是,何振东的神情极为冷静,有一点他心里有数,即使张铁男、牛禄山和王汉生、黄梦然被双规了,也不会这么快开口,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一切。
    在车上,何振东让司机打开车载CD,竟然是齐秦的那首《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抱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何振东眯着双眼靠在车背上,伴着悠扬哀婉的旋律,奥迪车疾速驶入市委大院……
    何振东下了车,环视一周后走进市委办公大楼,洪文山和周永年的办公室在五楼,何振东走出电梯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洪文山的秘书张小泉。
    何振东强作笑脸地和张小泉打了招呼,张小泉也不多说什么,头前引领着,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洪文山的办公室。
    何振东走进来时,洪文山正在沏茶。茶是丁能通送的丁香茶,恰恰是法源寺智善大师亲手制的,也是智善送给丁能通的,洪文山在中央党校学习时丁能通借花献佛送给了洪文山。
   “振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可是北京法源寺智善大师亲手制的丁香茶,来尝一尝!”
    何振东听到北京法源寺几个字,心里微微一颤,他马上联想到黄梦然送给自己的那串念珠,心想,看来洪文山已经察觉了什么,这是故意拿丁香茶来试我呀!便故作从容地接过茶品了一口。
   “老洪,永年,你们二位这么晚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一起品茶吧?”何振东先人为主地问。
   “人生如茶,振东,坐在一起品一品茶也未尝不可。”周永年接着话茬儿说。
  “是啊,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说,懂茶之人必定是‘精行俭德人’,我们今晚就一边品茶一边‘俭德’。振东,我和永年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我去中央党校学习期间,东州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影响很坏,比如药王庙社区居民进京上访事件,比如皇县腐败案,还有林大可遭人陷害一案,这些事情无论是机关干部还是东州百姓都议论纷纷,振东,议论的焦点就是你,我们也接到不少关于你的举报材料,趁组织上对你还没有采取措施之前,我希望你襟怀坦白地说出来,争取主动,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组织负责!“洪文山字斟句酌地说。
  “老洪,这是政治陷害,我何振东扪心自问,上对得起党,下对得起东州百姓,我承认药王庙社区居民进京上访我有责任,但是港商催得紧,对老百姓不采取点措施,他们根本不可能搬,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至于皇县腐败案,完全是张铁男带坏了队伍,不要因为我担任过皇县县委书记就认为我与皇县腐败案有联系,林大可也在皇县工作过,前一段省纪委还对他采取双规措施,实践证明,有人陷害嘛!”何振东盯着周永年说,“东州就有一些人,自己不干事,也干不成事,整天琢磨整人,我看这种人是惟恐天下不乱!”
    “你这叫什么话,”周永年不客气地说,“皇县钼矿是林大可在任期间发现并开发的,为什么皇县老百姓没有称他为‘林矿长’,偏偏背地里都称你为‘何矿长’?”
    “那是因为我任皇县县委书记期间,重拳整顿钼矿秩序,得罪了一些人!”何振东辩解道。
    “我到东州任副书记一年多,接到关于你是罗氏钼矿有限公司最大保护伞和股东的举报信快一麻袋了,难道全是空穴来风?”周永年质问道。
    “周永年,你少拿什么狗屁举报信吓唬人,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
哪个想干事的干部没有举报信?有本事你就查,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包公!”何振东毫不示弱地说。
    “你……”周永年气得一时语塞。
    “振东,永年的话可能太直了,但是都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洪文山缓和了一下气氛说。
    “老洪,这不公平,如果你们觉得我有问题可以双规我嘛,话又说回来了,谁没有点问题,面对东州房地产泡沫,你老洪就没有责任?当初是你一意孤行,搞房地产立市,我是执行你的决策,出了问题,你们一推六二五,责任都成我的了,这公平吗?就拿花博园周边的房地产开发来说,国家三令五申,有《环保法》的,你老洪听吗?如今国家宏观调控了,你们才感到决策失误了,晚了!今天上午市环保局局长沈天明,把市环保监测中心站最新监测报告给了我,琼水湖告急,水面已经发现成片的蓝藻,琼水湖是东州城八百万居民的饮用水,是东州惟一的一盆净水,如果严重污染,东州将成为无水之城,这个责任你洪书记不负谁负?”何振东不依不饶地说。
    何振东的话让洪文山吃了一惊,他心想,琼水湖果然像何振东说的那样,我洪文山岂不成了东州的罪人?
    “什么原因造成蓝藻成片繁殖?”洪文山急切地问。
    “什么原因?琼水湖周围建起那么多楼堂馆所,每天排人大量的生活污水,遭遇宏观调控后,许多工程停建,大量建筑垃圾排人湖中,蓝藻繁殖只是刚刚开始,一旦发生水华现象,湖里的鱼就会因窒息而成群地死亡,到那时琼水湖就是一盆臭水,请问洪书记,到时候老百姓喝什么?”
    洪文山感到事态非常严重,他一时哑口无言。
    “够了,何振东,房地产立市是市委常委会定的,要负责任,每个常委都脱不了干系,但是造成琼水湖今天这个局面的,恰恰是你这个主管副市长。两会期间,市人大代表联名就琼水湖周边房地产开发问题发出质询,你当时在询问会上,怎么对人大代表说的?你骂人家杨仁泽混蛋。两会前,市委常委会上,文山同志亲自定的,琼水湖畔不再批新项目,老项目治理整顿,是你何振东一意孤行,又批了五六十个项目,如今都成了半拉子工程,这一池清水如果污染了,至少有你一半责任!”周永年打抱不平地说。
    “周永年,你少在我面前装得两袖清风,你一到东州就在我身上做文章,想反我的腐败先看看自己干净不干净!如果真要查起来,你会没问题?别的不说,为东州地铁项目,你带着驻京办的丁能通多次跑‘部’‘钱’进,这算不算行贿?哪次在迎宾馆迎来送往,五粮液、茅台你少喝了,这算不算大吃大喝?”何振东振振有辞地问。
    周永年虽然很生气,但是仍然压着怒火说:“你听好了,何振东,在迎宾馆迎来送往,是正常的公务接待,那跟腐败扯不上边,至于为东州跑地铁,我只动用了我的关系,但并不存在行贿问题,不像有的人滥用职权,私欲膨胀,当官做老爷,大搞不正之风。共产主义的信念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何振东听罢哈哈大笑,“周永年,你清醒点吧,还共产主义信念,哄鬼去吧,什么叫共产主义?物质极大丰富,按需分配,地球上的不可再生资源正在枯竭,可再生资源也不可能丰富得按需分配,我告诉你,在地球爆炸之前,共产主义是不可能实现了!”
    “住嘴!”洪文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义正辞严地说:“怪不得从你嘴里能说出‘谁影响政府一阵子,我就影响他一辈子’的话,一个连理想信念都不要的共产党员,心里怎么可能装着老百姓,关于我犯的错误,我已经向省里递交了请求处分的报告,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和皇县腐败案的关系,你和苏红袖的关系,你与林大可陷害案的关系必须向组织说清楚!既然你把身份和理想都忘光了,我们之间就根本没有必要再谈了,我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吧!”
    何振东听罢冷冷地笑了笑,把手中的半截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然后猛地转身摔门扬长而去……


81、分手
    罗小梅自首那天,当她离开丁能通走出房间后,含泪给金冉冉发了一条短信:“冉冉,我走了,我把通哥还给你,答应我,好好爱他!罗小梅。”
    金冉冉接到短信时正在上课,她预感到罗小梅出事了,金冉冉担心罗小梅会像上次被双规一样牵连了丁能通,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下课快点见到丁能通。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金冉冉赶紧给丁能通打手机,竟然关机,丁能通从不关机,这让金冉冉更加担心起来。
    下午上课时,金冉冉的心思全在丁能通身上,老师讲什么根本没听入耳,只是偷偷地不停地拨打丁能通的手机。
    下午三点多下课后,终于拨通了丁能通的手机,却始终没人接听,气得金冉冉小嘴撅得老高,终于有人接听了,却是个女孩的声音。
    “你找谁?”
    “你是谁?”金冉冉醋劲儿十足地问。
    “我是金冉冉。”
    “你是金冉冉?”金冉冉哭笑不得地问。
    “对呀,丁老板给我起的名字。”
    “你让丁老板接电话!”金冉冉催促道。
    “他听不了,他喝多了,正趴在罗小梅的怀里打呼噜呢。”
    金冉冉听罢,心想,丁能通啊丁能通,你可真行,找两个小姐喝闷酒,竟然给人家起名字,一个叫金冉冉,一个叫罗小梅,在你心中,什么时候只装我金冉冉一个人呢?
    “你们在哪儿?”金冉冉没好气地问。
    “在保利大厦夜总会包房。”
    金冉冉挂断电话,不顾一切地跑出人大校园,打车直奔保利大厦。
    一进包房,只见丁能通喝得烂醉如泥,正趴在一个小姐洁白的大腿上酣睡,另一个小姐拿着麦克风正在唱《枉凝眉》。
    金冉冉一下子全明白了,肯定是罗小梅出事了,通哥难受跑到这儿发泄,喝多了。金冉冉打发走两位小姐,把丁能通抱在自己的怀里,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哥,你醒醒,我是冉冉!”
    喊了好多遍,丁能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好,虽然喝了很多酒,酣睡一觉,丁能通清醒了不少。
    “冉冉,你怎么来了?”
    丁能通头有些疼,他从金冉冉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哥,小梅姐怎么了?让你难受成这样?”金冉冉关切地问。
    “钼矿发生了矿难,被公安局抓走了。”丁能通点上一支烟痛苦地说。
    “要坐牢吗?”
    “牢是坐定了,只是不知道要坐多少年!”
    “哥,我早料到小梅姐会有这么一天,我们能帮她做什么?”
    “冉冉,你不用管了,该做的我会去做!”
    丁能通的这句话,让金冉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预感到罗小梅要坐牢了,所以丁能通怜香惜玉,感情的天平明显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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