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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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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要求。”范院长说:“这我清楚,我们也不仅仅只向市财政伸手,还会几条腿走

路,同时向银行贷款和向上级卫生部门求援,小叶告诉我,你们财政部门也兴砍价,我们打报告时多报些数,你们砍一刀下去,还有一大截。”沈天涯笑道:“她全是瞎说的。”范院长说:、“小叶可不是瞎说,她是我们的内线,早已打入财政局的核心,我们可是把她的话当做金科玉律,言听计从哟。”沈天涯说:“范院长你的口气怎么像是安全局的?”

范院长知道话不在多,移移屁股,有了去意,说:“沈处你很忙,不好老耽误你了,你这里能解决个五十六十万的,我们就挺感激了。”沈天涯说:“我尽力而为吧,范院长的事我敢不放在心上吗?只是这事我一个人说了算不得数,还得傅局长和贾副市长最后拍板。”范院长说:“话是这么说,但我知道你这里是最重要的一

关,你点了头事情就有九成了。”

就在范院长要起身的时候,一旁的叶君山又打开坤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要往范院长手上递。范院长没接信封,说叶君山:“你亲自交给沈处吧。”叶君山只得转而把信封递到了沈天涯手上。

开始沈天涯还愣了愣,不完全明白他们两个要搞什么名堂。直到叶君山把信封放到他手上,沈天涯感觉出了信封的分量时,才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沈天涯心里就有些怪怪的味道,要把信封往范院长手上塞,同时说:

“范院长你这就没必要了,对别人可以这样,对我也这样,却不妥了。”范院长挡住沈天涯,说:“沈处你不要见怪,我这完全是公事公办,如今办事都是有规矩的,你总不能让我到你手里把这个规矩给破坏掉吧?”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推开会客室的门,跟叶君山走了出去。

外面就是处里的人,沈天涯总不好拿着一个大信封去追他们吧?只得把信封往贴身的衣兜里一插,去送他们。平时沈天涯能送客人出预算处的门,已算很客气了,今天这两个人自然不同一般,送他们下了楼。

来到坪里,两人就要上车了,范院长回头跟沈天涯招手。一眼望见财政大厦那个十分醒目的红顶子,那只招着的手就停住了,问沈天涯道:“用红颜色做顶子,一定有什么意图吧?”沈天涯笑道:“你看有什么意图?”范院长说:“我猜当初财政局的领导用红颜色封顶,肯定是想做了财政局领导以后还有更大的红顶子可戴。”沈天涯说:“不能排除当时领导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凡是到财政局来的人都不这么想,而是说财政大厦这红顶子一戴.昌都财政也就要赤字到头了。”

范院长哑然失笑,又将那个红顶子瞄了几眼,开玩笑道:“本来我也想我们的门诊大楼建成后,也搞个这样的红顶子,将来我也好官运亨通,早日做上卫生局长,你这么一说,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

范院长的小车开走后,沈天涯立即回了预算处,想接着做完仅开了个头的事情。可他心思老集中不起来了,刚才接住叶君山递给他的那个信封时生出的怪怪的感觉,依然还留在脑袋里,久久不能抹去。

沈天涯也不是头一回收人家这样的信封了,这虽然是一种行贿受赂行为,可过去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因为这差不多已成为一种习俗了,人家都是这么你来我往的。可今天给他行贿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天跟他一个锅子吃饭,一个枕头睡觉的人,想想这事不是有点让人不可理喻么?

下班后,沈天涯等其他人都走掉,关了门,把身上的信封拿出来瞧了瞧,发现里面的钱并不多,仅仅三千元。沈天涯又觉得那个范院长也小气了一点,递上的报告那么大,送的钱就三千元,不是等于没送么?

晚上回到家里,沈天涯把装着三千元的信封放在桌上,对叶君山说:“你们那个范院长也真逗,要给我送钱也不换一个人,偏偏由你来送,让我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叶君山说:“有什么不是滋味的?我送的就不是钱?”沈天涯说:“你送的钱当然也是钱,可世上有老婆向老公行贿的么?”

叶君山觉得沈天涯有些书呆子气,于是开导他道:“给你递这个信封时,我可没把你当做是我的老公,我只觉得你是财政局预算处的处长,而我是人民医院财务处副处长,医院财务处副处长给财政局预算处长送钱,这不是正常的业务往来么?而且送了钱可以给我们医院带来好处,我觉得脸上好有光彩的。”

沈天涯一时无话可说了,心想这个叶君山看来比自己容易进入角色多了。又瞥一眼桌上的信封,说:“你不数数,不怕我隐瞒收入?”叶君山说:“不数我也知道是三千元。”沈天涯说:“这么大一个医院,送三千元你们也出得了手?范院长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叶君山诡谲地笑了,说:“你别怪范院长没见过世面了,他没见过世面,当得到这个院长?我不是跟你说过么?送给范夫人的那条手链,我还差了人家三千元钱哩。”沈天涯说:“原来你从中做了手脚。你给你们卫生局领导送钱时,是不是也要从中搞点动作?”叶君山说:“那我怎么敢?坏了领导的事还了得?”

第十八章

像突发的地震一样,郑副局长几个被抓这事在财政局里产生了空前的极大震动。两三个星期以来,局里人各怀心事,各生悲喜,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处室里已经不是上班办公的场所了,早变成了煮粥的灶台,大家惟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添柴加火,让锅里的粥成天咕噜咕噜地沸腾不止。

概括起来大约有这么两种情形,一是跟这个案子有牵连的,主要是当年将财政周转金借给投资公司的处室和经办人员,他们拨给公司资金时是得过好处的,没得好处就把钱借给人家,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么低智商的主了。而资金要从银行经过,不用说银行里是留有存单的,检察院已通过这些存单掌握了可靠依据,随时会找相关人员。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明白,这些人也就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于是坐卧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二是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主要是没管资金的处室和个人,平时他们见手中有资金权的处室呼风唤雨,左右逢源,心下早就恨恨的了,这一下好不容易出了郑副局长这事,自然情绪激昂,奔走相告,巴不得这奇%^书*(网!&*收集整理些处室的人一个不漏地被逮了进去,也好凑在一旁看看不要买门票的热闹。

关于这事的传说也一时多起来。有的说银行里也抓了人.是银行清理过去的呆账时发现的问题,加上当时给投资公司贷款的银行领导和职员已经更换,银行见贷给公司的钱回收无望,便只好向上汇报,结果像牵小鱼一样牵了一串出来。有的说是郑副局长没能将上层领导抹平,他尽管花了很大力气上蹿下跳的,有些领导还是没人他的圈套,关键时候不肯为他说话,另外公司人员之问由于利益分配不均,出了内奸,拿着当年分钱的本子去了检察院,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有的则说是财政局有关处室因为公司给的好处太少,见公司的人一个个财大气粗,富比石崇,心里慢慢失去平衡,悄悄举报给了检察院,不然检察院的人是不可能掌握有效线索,撕开缺口的。

还有些人竟把这事跟傅尚良联系起来,说是傅郑二人为了权力之争,积怨已久,傅尚良早想将姓郑的挪开了,一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后来终于掌握了姓郑的在分管投资公司期间的一些情况,跟检察院的有关领导打了招呼,答应只要他们搞掂姓郑的,安排检察院的办案经费时一定给予重点倾斜。

但有些人不同意这个观点,说傅尚良跟郑副局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利害冲突,主要是郑副局长姓得不好,不该姓这个郑字。为此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小误会,比如上级领导到财政局来视察,或外地客人来参观,或有人来办事什么的,见大家都傅局长傅局长地喊傅局长,郑局长郑局长地喊郑副局长,以为傅局长是副局长,郑副局长是正局长,该找傅局长的都找郑副局长去了,而把傅局长晾在一边,傅局长恼火得很,觉得太没面子了。早就视郑副局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快点把他做掉,结果终于被傅局长抓到了把柄,郑副局长也就在劫难逃了。

这些说法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多数人不过是人云亦云,根本弄不清里面的详情,丰要是跟着凑凑热闹,过过嘴巴瘾,没有谁会去细究。不过检察院很快就到财政局来传唤走了几个人,才算是部分地证实了以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同时又给大家的谈资提供了更为丰富的素材。

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这事不迳而走,一下子全市上下都知道了.沈天涯他们走到哪里,只要碰上熟人,人家都把“吃了吗”的问候改成“抓了吗”,要探个虚实。甚至觉得抓了人还不够过瘾,往往还会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探问其他人特别是其他领导会不会受影响,害得沈天涯他们只好耐心给予解释,以维护财政局的光辉形象。

省财政厅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天天有人打电话到昌都市财政局来探听情况,沈天涯已经接到预算局好几个这样的电话了。后来沈天涯的同学预算局长曾长城也打来电话,对他又是一番询问。沈天涯只好说了说自己知道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哪些人进入了检察院的视线范围,哪些人到检察院打了一转又被放了回来,哪些人可能得在那里呆上一阵子,大致地告诉了曾长城。

第十八章(2)

曾长城沉默片刻,叹口气,说:“这几年财政部门出事不少,而且一出就出大事,好几个地市的财政局都有人进去了。”沈天涯说:

“财政部门究竟是管钱的,瓜前李下,引人注目嘛。”曾长城说:

“局里工作没受到影响吧?”沈天涯开玩笑道:“财政局本来就人满为患,人多事少免不了要产生内耗,影响工作,进去几个人也许对工作还有好处。”

曾长城也在电话那头笑起来,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预算处这一次躲掉了一劫。”沈天涯说:“当年财政周转金还没放到预算处来拉总,预算处的钱一部分放到市领导蹲点的企业里去了,一部分留在财政金库里调剂使用,虽然无息可赚,却没风险可担,至少本金还在,没出什么事情。”

说着转换了话题,曾长城告诉沈天涯:“你二舅楠木村那个报告解决了十六万元,领导已签了字,年底跟其他指标一并下达给你们。”沈天涯说:“感谢你操心了。”曾长城说:“也没操什么心,省里有这笔资金,顺便搭了进去。”沈天涯说:“为什么现在不下达,非得等到年底?”曾长城说:“你以为离年底还很漫长?不足一个半月的时间,一眨眼不就到了?”沈天涯这才想起已经过了十一月中旬。说:“过得好快呀,这一段出了郑副局长那事,大家脑袋里乱哄哄的,连时间观念都淡化了。”

挂掉电话,沈天涯瞥了一眼桌上的台历,发现上面的日子还停留在十月份。这一向事多,连翻台历都忘翻了。于是把台历拿过来,打开了当天的日子。又想,年底就要到了,今年昌都市工业形势严峻,好几家国有大中型企业都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税收上不来,财政金库空虚,好多年初预算打人的支出指标没拨走,这本财政账也不知怎么才算得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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