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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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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出了不少血。当时我昏了过去,我猜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完全失去知觉。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流血,我用我手帕的一端紧绕住手腕,并以一根小树枝固定撑紧。”

“做得好极了!你应该当个外科医生。”

“你知道,这是一个水力学的问题,这就是我的专业范围了。”

“这是被沉重利器所伤的。”我一面检查伤口,一面说。

“像把大刀之类的。”他说。

“是意外吧?我想。”

“绝不是。”

“什么!那是蓄意的?”

“事实上是凶残无比的蓄意杀害。”

“你吓坏我了。”

我吸干了伤口的血迹,加以清理,涂上药,最后以消过毒的棉花和绷带盖住包扎好。处理的过程中,他不时咬住嘴唇,但毫无畏缩地靠在椅上。

“如何?”我弄完之后问他。

“厉害厉害!你的白兰地和你的绷带两项一加,我感觉像活过来一样。我本来很疲弱,但是我的确碰到了许多事。”

“或许你最好不要去想。显然那会使你紧张。”

“噢,不,不是现在。我以后一定会告诉警方我的遭遇;但是,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我这伤势是个有力的证据的话,他们会相信我的叙述,还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呢,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寻常的一个故事,而我也没有其他的证据来支持我的说法。而且就算他们相信我,我所能提供给他们的线索也十分不明确,我怀疑事情是否能得到公平的处理。”

“哈!”我叫道,“如果你想要使问题的真相得到解答,我极力推荐你在找正式警察之前,先去看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

“噢,我听说过这个人,”我的访客回答,“如果他能接手这件事,我会十分高兴,但是我同时也必须用到正式警察。你能把我介绍给他吗?”

“我可以做得更好,我亲自带你到他那儿去。”

“那真感激不尽。”

“我们可以叫一辆马车一起去,我们可能刚好赶上跟他共进早餐。你有力气吗?”

“有,在我将故事说出来之前,我是轻松不下来的。”

“那我的仆人会负责叫街车,我马上就来。”我很快回到楼上,简短地对我妻子解释了一下,五分钟之内,我已在马车里面,带着我新认识的朋友去贝克街。

就像我预期的一样,福尔摩斯正在起居室,穿着晨袍懒散地靠在椅子里,一边读着《泰晤士报》的人事广告栏,一边抽着他的餐前烟,那烟斗装的烟草是他前一天所抽剩的、先经过小心的焙干再置放于壁炉架的烟渣。他平静温和地接待我们,并且叫了新煎的蛋,与我们一起大吃起来。吃完以后,他将我们的新朋友安置在沙发上,在他头下垫了一个枕头,并在他手边放了一杯加水的白兰地。

“显而易见,你的经历并不平常,韩舍利先生。”他说,“请躺在那儿,别客气拘礼。尽你所能地告诉我们,如果觉得累了,就停下来喝点酒保持体力。”

“谢谢你。”我的病人说,“从医生替我包扎后,我就已经像另外一个人了,再加上你的早餐,我想这使整个治疗更完美。我尽量不占用你宝贵的时间,我这就立刻开始叙述我这一趟怪经历。”

福尔摩斯坐在他的扶手椅中,脸色疲惫,眼皮沉重,掩盖了他敏锐急切的天性。我坐在他对面,我们沉默地听着我们的访客细诉他的故事。

“你们知道,”他说,“我无亲无故,还是个单身汉,一个人住在伦敦。我的职业是水力发动机械工程师,我在格林尼治一家叫范能及马舍森的有名公司见习的七年中,就专业来说得到了相当多的经验。两年前,我见习期满,正好我可怜的父亲当时去世,我得到了一笔钱,决定自己开业,于是在维多利亚街弄了一间办公室。

“我相信每一个第一次独立开业的人都会发现这是一个惨痛的经验,对我而言更是如此。两年中,我只有三个咨询案件和一个小工作,这就是我的所有业务。我的收入总共加起来是二十七英镑十先令。每天,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我就坐在我的小办公室里,直到最后我开始绝望为止,我渐渐相信我根本不该开业的。

“但昨天,就在我正要离开办公室时,我的办事员进来说有一位先生等着跟我谈生意。他带了一张名片进来,上面印着‘雷三德·史达克上校’的名字,接着上校自己也跟着进来了。他比一般中等身材略高一点,但十分瘦。我想,我还没看到过那么瘦的人。他的整个脸尖长得只剩下鼻子及下巴,他双颊的皮肤紧绷着他突起的颧骨,但这瘦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并不是有病,因为他的目光炯炯,脚步敏捷,举止有力。他穿得很普通但很干净,他的年纪,我判断,在三十到四十之间。

“‘韩舍利先生?’他说,带着德国腔,‘有人将你推荐给我,韩舍利先生,说你不仅对专业熟谙,而且是个谨慎的人,可以保守秘密。’

“我向他鞠了躬,就像任何年轻人一样,对他奉承的话受宠若惊。‘我能知道是哪位对我如此过奖?’

“‘噢,或许现在我最好还是别告诉你。由同样的来源,我知道你没有亲人,还是个单身汉,独自住在伦敦。’

“‘一点也不错,’我回答道,‘但请原谅我如此说,我看不出所有这些与我专业的资历有什么关系。据我了解,你是有专业上的事情要找我谈。’

“‘毫无疑问是如此,但是你会发现所有我说的都是针对这点。我有一件专业上的工作委托你,但绝对保密是十分重要的——绝对的守密。你知道,当然,我们对一个独居的人比一个与家人住一起的人要更加信任。’

“‘如果我答应守密,’我说,‘那你可以百分之百相信我。’

“我说话时,他严厉地注视着我,当时我的感觉是,似乎从没见过这么怀疑、这么不信任的一双眼睛。

“‘那你是答应了?’最后他说。

“‘是的,我答应。’

“‘事前、事情正在进行时和事后完完全全保持沉默?不论是口头或文字,绝对不提这件事。’

“‘我已经答应你了。’

“‘很好。’他突然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跨过房间,将门突然打开。外面走道是空的。

“‘那就没问题了。’他说着走了回来,‘我知道有时候员工对他们老板的事很好奇。现在我们可以很安全地进一步来谈了。’他把他的椅子拉到很靠近我的位置,还是以同样的怀疑和深思的眼光注视着我。

“对这个脸上无肉的家伙的古怪举动,我由心底升起一种厌恶及类似恐惧的感觉,甚至唯恐失去一个好不容易上门的委托人的心理都不能阻止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请你讲讲你的事情吧,先生,’我说,‘我的时间很宝贵。’原谅我后头这句话,这些字纯粹是不由自主冲口而出的。

“‘五十金币作为一晚的工作代价,你觉得如何?’他问。

“‘十分满意。’

“‘我说是一晚的工作,其实应该是一个小时的工作。我只是要请教你对一部失灵的水力压印机的意见,如果你能告诉我们毛病在哪里,我们自己很快就能修复它。你觉得这样一件工作怎样?’

“‘工作似乎颇轻松而且报酬颇优厚。’

“‘一点也不错。我们要你今晚坐最后一班火车来。’

“‘到哪里?’

“‘到爱佛镇,在波克郡。那是一个接近牛津郡边界的小地方,距瑞丁不到七英里。有一班帕丁顿发的火车可以让你在十一点十五分左右抵达那儿。’

“‘很好。’

“‘我会坐马车来接你。’

“‘还要再坐马车?’

“‘是的,我们那小地方十分偏僻,从爱佛车站还得走整整七英里。’

“‘那我们可能没办法在午夜前赶到了。我想不会有车回来了吧?我不得不停留一晚。’

“‘是的,我们替你准备一张临时便床,这再方便不过了。’

“‘这样实在是大家都麻烦。我不能在较方便的时间去吗?’

“‘我们认为你最好晚上来。我们以你们这行顶尖人物的同样费用,付给你这样不知名的年轻人,就是补偿了你所有的不方便。当然,如果你想要退出,你仍有足够的时间这么做。’

“我想到那五十个金币,它们对我是多么有用。‘不,’我说,‘我很乐于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是,我希望能对你们要我做的事了解得更清楚一点。’

“‘不错,这很自然,我们对你绝对保密的要求一定会引起你的好奇心。在你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前,我是不会交付你任何事的。我想,我们不会被窃听吧?’

“‘你放心好了。’

“‘那么事情是这样的。你可能知道漂土是一种很值钱的产品,全英国只有一两个地方有。’

“‘我听说如此。’

“‘不久前,我买了一个小地方——非常小的一个地方——距瑞丁十英里之内。我很幸运地发现我的某块土地里有漂土储藏,但经过探测,我发现储量相当小,它是连接着左右两块储量大得多的土地——但这两块土地却属于我的邻居。这些善良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地里有金矿一样值钱的东西。当然,为着我的利益,我要在他们发现这些土地的真实价值前,买下他们的土地;但是不幸的是,我没有足够的资金这么做。于是,我将秘密告诉了几个朋友,他们建议,我们应该先秘密采掘我们自己的小矿,这样我们就能赚到钱来买邻居的土地。我们已这样做了一段时日,为了便于操作,我们安装了一台水压机。这台机器,就像我解释过的,它失灵了,我们希望这件事能得到你的指点。但是,我们这项秘密必须严守,如果有人发现水力工程师来过我们的小屋,马上就会引发追问。然后,如果真相被揭露出来,那我们就只有对收买那些土地的机会以及我们的计划说再见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你答应不对任何人说出你今晚要去爱佛镇的原因。我希望我一切都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明白你所说的,’我说,‘唯一我不太了解的一点是,水压机对挖掘漂土有什么用?据我知道,挖掘漂土就跟从碎石坑里挖石子一样。’

“‘哦!’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有我们的办法。我们将漂土压成砖块,这样我们搬动时,就不会暴露它们是什么了。但这只是细节。现在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了,韩舍利先生,这表示我多信任你。’他说着站起来,‘那么十一点十五分我在爱佛镇等你。’

“‘我一定到。’

“‘记住,别对任何人说任何一个字。’他最后又带着疑问对我注视了好半晌,然后以他冷而湿的手握了我一下,匆匆走出门去。

“我冷静地从头想了一想,就像你们所认为的,我对这宛如从天而降的任务十分惊愕。当然,一方面,我很高兴,因为支付的费用至少是我自己所定价格的十倍,而且这次的业务可能还会带来以后的生意;但另一方面,我这位委托人的神色及态度给了我一个颇不舒服的印象,而且他对漂土之事的解释并不足以构成我得午夜前去的理由,也不足以解释他怕我对别人提到我这份差事所引起的极端焦虑。但我将一切恐惧都置之脑后,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坐车去帕丁顿,并且遵守着守口如瓶的命令出发前去。

“在瑞丁,我不但要换车,而且还要换车站,但我总算赶上了去爱佛的最后一班车,十一点过后准时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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