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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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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小院起了火,梁成把凝梅三人救出来,曾向萧老太禀报说是奉萧怀逸的命令把她们主仆送到连云山脚下的庄子,继续思过。萧家在连云山脚下有两座庄子,萧怀逸让人把她们主仆送到皇上新赐给他的庄子,连萧老太都不能干涉。以后她就不怕被骚扰,可以静心痛快地过自己的日子、走自己的路了。
萧老太因被明珏掌嘴而憋屈苦闷,恨不得把明珏生吞活剥,却不便动手,只能强忍怒气。小院里这把火谁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放的,就为烧死明珏主仆。萧老太成了第一嫌疑人,更加憋闷,萧怀逸怎么安顿明珏主仆,她也无话可说了。
“九小姐,这把火是谁放的?是不是老太太?”
明珏高深一笑,说:“只有放火的人才知道。”
这把火看上去想要她的命,却于无形中替她烧毁了她过往的岁月和记忆,让她以新的身份重活,她应该感谢放火的人,阴差阳错,却帮了她的大忙。
前世,她喜欢看破案节目,因为猜中过几次结果,曾一度认为自己有神探柯南的智慧和潜质。谁是阴谋的最大获益者,谁就是阴谋的策划者,这句话几乎成为堪破阴谋的定律,可有时候并不准。有时候,有些人会利用别人制造的阴谋为自己服务,从而成为阴谋的最大受益者,可此人并不是阴谋制造者。
听凝梅说,放火者在房顶上揭了瓦片,从最东边她的卧室开始,往房间里倒煤油,然后丢进火种。火很快着起来,而且因为有煤油,火也不容易扑灭。
要说放这把火的幕后主谋,首当其冲者就是萧怀逸,当然萧怀逸不是想害死她,而是想帮她。还能趁机嫁祸萧老太,让萧老太浑身是嘴说不清,跳进黄河洗不清。为了把戏演得真实,提前不告诉她,又第一时间派手下去救人。
第二就是温家了,确切地说就是温玉娥指使手下的死士干的。温显宗现在忙着伺候皇上过乐农节,估计顾不上对付明珏,又忌惮萧怀逸,不敢轻易动手。
温玉娥就不同了,她在庄子养伤,闲着无事,为了一个估计都没见过她的男人就敢对亲姐姐下毒手,对付明珏这个得罪过她且不安份弃妇,更会不择手段。她也想谋害明珏,从而讨好萧老太,取代其姐,嫁给萧怀逸做一品侯夫人。
既然温玉娥要挑战,明珏不会退缩,只能应战了。温玉娥要害温玉嫦,她不防给这对姐妹相残的“嫦娥”加把火,让事情变得更激烈。五皇子居然想打她的主意,要用十名美人和萧怀逸换人,这回就要让他知道她是不能任人打主意的。
毁掉亲姐,温玉娥就能嫁入萧家吗?一个自私狭隘、偏执疯狂又阴险狠毒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家族利益,什么是顾全大局。温玉嫦的名声毁了,影响的是温氏家族乃至于五皇子和温贤妃,温玉娥还能取代其姐出嫁吗?
明珏思虑片刻,吩咐道:“岳芽儿,去取笔墨纸砚。”
岳芽儿取来笔墨纸砚,明珏让她拿到棚室一侧的木屋,略加思索,提笔写字。
“九小姐,您怎么用左手写字呀?”
“闲着无事,练练字。”
一会儿,明珏写好了要用的东西,让岳芽儿收起笔墨纸砚。她到棚室里转了一圈,模拟游客围着她设定的采摘路线,从棚室转到林地,来回走了一圈。
她又回到棚室门口,看到萧家小厮正要洒扫宅院门口的青石小路,婆子丫头在小路两侧的树上悬挂彩绸带和红灯笼。明珏暗笑,萧家故意给人一片忙忙碌碌的喜气,就能遮掩昨天的闹剧,就能淡化烧毁的小院发出的焦糊的气味吗?
“都退一边去,主子们出来了。”
一顶带棚的小轿抬着萧老太出来,徐氏、平氏、洪姨娘等人带着几个孩子跟在后面,成群的丫头婆子前呼后拥。一时间,青石小路上红缠翠绕、珠摇玉摆。
棚室在青石小路一侧,距离小路有两丈远,中间隔着几丛花树,还有十来间新搭起来的敞棚。棚室门口有两间小木屋,是临时建起来准备收银子用的。
木屋门口摆着几张根雕方桌,精致的竹篮装满刚从棚室里摘下的瓜果,罗列在方桌上。青蔓绿叶映衬着鲜红的草莓,散发清新的甜香,格外喜人。
粉红色的大番茄堆成山型,切开的番茄摆在碟子里,上面洒着一层雪花洋糖。圣女果圆润如珠,有深红、水红、橙黄、青黄四种颜色,阳光下晶莹剔透。深绿色的黄瓜、青绿色的香瓜、浅黄色的甜瓜杂乱堆在竹篮里,更显自然。
紫竹、丝菊和风兰坐在木屋里,准备收银子、发对牌。岳芽儿和绽兰站在木屋外,摆弄竹篮里的瓜果,招揽游客。岳嫂子和钱金媳妇站在棚室门口,准备往各个棚室领人。张山保带着男仆护卫在棚室周围巡视,提防无对牌进入者。
雨过天晴,丽阳照耀。棚室上面盖着的草帘和油布全部卷起,让棚里的瓜果蔬菜吸收自然的光和热,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啧啧赞叹声不绝。
萧家众多主子奴才朝这边走来,诸多目光游移在大棚里的瓜果蔬菜上,新奇议论,几个孩子盯着桌上诱人的草莓和圣女果,早已错不开眼球了。
明珏从棚室里出来,看到萧家众人,给张山保使了眼色。张山保会意,优哉游哉地朝木屋走去,边走边吃圣女果。昨天明珏交待,这些瓜果蔬菜就是不卖给萧家的人。就是因为几颗草莓,致使多多挨了打、受了伤,今天要出一口气。
“你们几个去把路边的花树收拾一下。”张山保高声呦喝,指使奴隶。
奴隶对张山保服服帖帖,拿起工具朝路边走,张山保很威风地跟在后面监工。
“哟,这不是老张吗?在这里高就呢?”
萧家一个孙姓管事看到张山保,一脸稀奇。他在萧家跟张山保共事十多年,关系不远不近,自张山保被逼离开萧家就断了来往。听说张山保靠酗酒赌博渡日,混得很惨,他也曾暗自得意。今天见张山保这气势比他牛得多,衣服料子都比他高档得多,他心里很不平衡,很想知道张山保有什么奇遇,能摇身一变。
“噢!原来是老孙哪,还在切家管着车马呢?你岁数也不小了,累不累呀?”
孙管事脸色不大好看,讪笑两声,“比不了你,不当奴才了,成自由身了。”
“我哪有自由身的福气呀?现在还是奴才,只不过主子开恩,我管的买卖有我们家两成股,一家子忙活一年,加上赏钱,也就是赚四五百两银子,不多。”
不只是萧家,名门望族里所有中等管事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许多人还为争一个位置打破头。加上手下的人孝敬和主子打赏,一个月下来能赚十来两银子就是高收入了。除非帮主子做些亏心事,可以多拿赏银,可是也要担风险。
孙管事瞪大眼睛,“两成股?四五百两银子,你吹牛吧!”
张山保不屑于解释,让人提来一篮橙黄色的圣女果,抓给孙管事几颗,边吃边说:“这二十几亩地种的是暖棚菜,咱们吃得这叫圣女果,刚摘下来的,别说这季节,以后就是寒冬腊月都能吃上新鲜菜,谁不想尝鲜?那银子想不赚都难。”
“这块地也归你管?也是两成股?”
“唉!我来得晚,没捞到这美差,管豆腐坊,也就是十几间铺子。”张山保摇头叹气,指着岳嫂子说:“她管,一成股,今年是第一年,少说也挣这个数。”
“八百两?一个女的一年挣八百两?”
“你不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比我可强多了。”
“你、你也不少呀!比侯府的总管家挣得都多,比我们可强多了。”孙管事干笑几声,试探着问:“你们、你们给谁做呢?还没听说这么给奴才银子的呢?”
“知道水木先生吧?”张山保见孙管事点头,又说:“水木先生新收的女学生姓江,就是我们的主子,十几岁的小丫头,厉害着呢。水木先生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再过十年,天下首富就是我们这位小主子了。主子也说了,如果跟着她一年挣不了一万两银子,自己赶紧去找个水缸浸死,别活着现眼了。”
“你们……”孙管事听得神乎其神,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
“老孙,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让老太太等着。”
萧老太也被新鲜的瓜果蔬菜吸引了,让下人落轿,在路边观看,和徐氏、平氏及下人说笑。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坐在马车里,没注意这成片的棚室,听说孩子们打架,她带人出来,天色不早,棚室已经盖上的草帘油布,也没看清。这时候她才看清棚里是什么,新奇不已,活了六十多年,总算大开了眼界。
孙管事听到有人叫他,忙说:“老张,改天我们好好聊,我请你喝酒。”
“不喝酒了,来,拿上两把给孩子们尝尝。”张山保抓给孙管事两把圣女果。
丫头扶着萧老太下轿,朝棚室走来,徐氏、平氏和洪姨娘等人及成群的下人紧跟在后面。因温顺侯府势头正旺,平氏与温家有亲,现在颇得萧老太欢心。
自得知萧怀逸要娶温家小姐,洪姨娘就投靠了平氏,想借平氏的关系在新主母面前卖乖讨好。平氏现在正和小白氏争当家的大权,自然愿意招揽同盟,这次春游也是平氏替洪姨娘讨的人情,洪姨娘才有机会在萧老太面前露脸的。
孙管事哈着腰迎上来,把圣女果呈上,让萧老太看。萧老太身边的大丫头用手帕接住,递到萧老太面前。萧老太闻了闻,连声称赞,没有吃,直接赏了下人。
“重孙身上有几两零用银子,去买一些孝敬老祖宗。”敏纯很会看眼色。
萧老太拉着敏纯的手,笑得老脸开成一朵将败的老雏菊,“都说我偏疼这孩子,你们看看他有多孝顺,身上有几两零用银子都想着孝敬我。”
徐氏谦恭陪笑,讨好卖乖,平氏和洪姨娘几人也酸酸恭维,丫头婆子都称赞敏纯,讨喜凑趣。敏绚头上有伤,愣愣的,好像傻子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几个孩子都盯着桌子上的草莓和圣女果,听说敏纯要买,他们也跃跃欲试。
“孙管事,刚才和谁说话呀?”平氏看似随口一问。
“张山保,以前马厩的管事,后来开恩赏了卖身契,现在……”
平氏沉下脸,冷声呵道:“赏了卖身契又怎样?在萧家当一天奴才,萧家一辈子是他的主子。没看到老太太在这吗?都不知道来请安,一点礼数都不懂。”
孙管事陪笑说:“奴才去叫他。”
萧老太面露不悦,萧家在北郊镇有四个庄子,北郊镇的百姓有半数以上是萧家的佃户。就算不是萧家的佃户,难道这棚室的主人就不知道平北侯府的势头如日中天吗?谁不想巴结权贵?萧家老太太出游,那可是上天掉下来的结交权贵的机会?棚室的主人竟然对她们一行不闻不问,真是太没眼色了。
见下人们吃她赏赐的圣女果吃得津津有味,不停赞叹,她更加生气。她之所以不吃孙管事呈上的圣女果,也不给孩子们,就是等棚室的主人奉上最好的。
现在,棚室的主人没来请安,也没送上最好的果蔬,连张山保这种原来就是萧家奴才的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萧老太越想越气,恨得直咬牙。这几天好本来心情就不好,昨天挨了几巴掌,又受人猜疑,今天又遇到了让她不舒心的事。
丫头扶萧老太进到敞棚,婆子搬来随身带着的椅子,请萧老太落座。萧老太挥了挥手,徐氏、平氏同几个孩子坐到小杌子上,围在萧老太身边。
“知道这些棚子的主人是谁吗?”萧老太沉着脸问。
徐氏轻哼一声,说:“不知道,一看就是不懂礼数没眼色的人。”
“其实……”平氏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萧老太脸色更沉,“其实什么?”
“孙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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