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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邪恶追索(马修·斯卡德系列之十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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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是什么都不加。那是正山小种红茶①。一般来说,我没法分辨出不同的茶种,不过我没喝之前,就认出这种茶的烟熏味。
①中国产上等红茶。
“什么都比不上喝一杯茶。”他说。
我把身上带着的一个小型录音机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说,“我想录音。”
“应该不介意吧,”他说,“真的,录不录音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按下录音键。“这是马修·斯卡德和威廉·哈夫迈耶的谈话录音,”我说,接着报上日期和时间。然后我在椅子上往后靠,让他有机会讲话。
“我想你都知道了。”他说。
“大部分都知道了。”
“我早知道你会来。当然,不知道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不过我知道会有某个人来。真不懂我怎么会以为自己逃得过。”他拾起眼睛看着我,“我一定是疯了。”他说。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那艘船,”他说,“那艘可怕的船。”
“那艘渡轮。”
“马格纳·叙韦森号。你知道,那艘渡轮根本没有管理,显然非常不安全。你不会相信这艘船有多少违规的地方。而且你知道它害多少人白白送死?”
“四十八个。”
“对。”
“约翰·塞特尔是其中之一。”
“没错。”
“你有他的保单,”我说,“是通过得州一个旅费交易经纪人买下的。你以前做过这种旅费交易,其中一个姓菲利普斯。”
“哈伦·菲利普斯。”
“你从菲利普斯身上赚了一笔,”我说,“然后投资在塞特尔身上。”
“这些都是不错的投资。”他说。
“据我所知的确是。”
“从各方面来说都不错。无论是对那些可怜患病又没钱的人,或者我们这种寻找高利润又安全的投资方式的人。对不起,你告诉过我你的姓,可是我不记得了。”
“马修·斯卡德。”
“是,当然。斯卡德先生,我是个鳏夫。我太太以前患了多重硬化症,婚后的大半岁月都卧病在床。她过世已经快满七年了。”
“一定很痛苦。”
“是的,我想是。你会慢慢习惯,就像你会习惯独居。我在一家公司工作了二十几年。五年前他们希望我提早退休。‘多年来,你一直是个忠心的好职员,因此我们愿意付钱请你辞职。’当然了,他们没这么说,但反正我得到的指示就是这样。我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所以你就有钱投资了。”
“如果我想活不去,就非把那些钱拿去投资不可。存在银行里头的利息不够,而且我老担心银行倒闭的风险。你是乘飞机来这里的,对吧?我这辈子从没坐过飞机。我一直很怕飞行。很荒谬吧?我在街上射杀了一个人,冷血无情地谋杀他,可是我却怕坐飞机。你这辈子听过这么荒谬的事情吗?”
我尽量不去看录音机。只希望这些话都录了下来。
我说:“那艘船沉没的时候……”
“马格纳·叙韦森号。海上的死亡陷阱。我们总以为北欧的船应该不会太糟,对吧?”
“那是意外。”
“是,是意外。”
“而且这件事起了头,对吧?你所持有约翰·塞特尔的保单是五万元,如果他待在家里死于艾滋病,你就会得到五万元。”
“对。”
“但因为他是死于意外……”
“我得到了双倍。”
“十万元。”
“是的。”
“因为那张保单有双倍理赔条款。”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说,“我根本没有概念。收到保险公司的支票时,我还以为他们搞错了。而且我还真打电话给他们,因为我相信我如果没通知他们的话,他们日后还会跟我追讨利息。结果他们告诉我双倍理赔的事情,还有塞特尔先生死亡的方式如何让我得到保单面额双倍的钱。”
“好一笔横财。”
“我简直不敢相信。之前我付三万八千元买那张保单,所以这个投资的报酬已经很好了,但结果真是太惊人。我的投资几乎回收了三倍。三万八千元变成了十万元。
“一夜之间。”
“没错。”
“所以你又参与了另一个旅费交易。”
“对。我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媒介。”
“我了解原因。”
“我把一部分收入存进银行,其他的又拿投入另外一个旅费交易。这回我买的保单比较贵,七万五千元。”
“你曾事先确定过那个保单有双重理赔条款吗?”
“不!不,我发誓我没有。”
“嗯,我了解。”
“我从没问过。可是收到保单后——”
“你瞄了一眼。”
“对。你知道,只是看看有没有这种条款罢了。”
“结果有。”
“对。”
我没搭腔,沉默着,又喝了点茶。小录音机侧边的红灯亮着,录音带继续转,录下了这段沉默。
“有些评论家严厉批评旅费交易,他们并不是基于投资观点,每个人都承认这是个好投资,而是针对等着某个人死掉,好让自己成为他的理赔受益人这种想法。我看过一个漫画,一个人走在沙漠里,一堆秃鹰在他头上盘旋。可是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有什么差别?”
“因为其实你不太会想到那个人。如果只要你稍稍顾念他,你就会希望他活得很好。我当然宁可希望某个人多享受一个月的生命,也不愿我的投资提早一个月到期。毕竟,我知道他不会长生不死,这是科学事实,我的本金和利息都有保障,因为他身体状况的生物过程不可逆反。哈伦·菲利普斯和约翰·塞特尔也是如此,我早知道他们快死了,不会再活太久。可是我并没有老想着这件事,也不希望他们早点死。”
“可是换了拜伦·利奥波德,就不一样了。”
他看着我。“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他问。
“我想我知道。”
“如果他得了艾滋病,最后因此而死,我就会拿到七万五千元。如果他被车撞死,或者在浴缸里摔死,或者死于火灾,那我就会得到双倍的钱。”他摘下眼镜,双手拿着,凝视着我,毫不设防地说,“我其他什么都没法想,”他说,“我没法把这个事实赶出脑子。”
“我明白。”
“是吗?再告诉你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开始会觉得那是我的钱,十五万元都是。我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得到那十五万。”
我听过一些小偷讲过类似的话。小偷想要你的东西,他心里就开始把所有权栘转,所以东西就都变成他的——他的钱、他的表、他的车。他看到你还持有这些东西,所以他是出于一种几乎是正当的义愤,才去拿的。他从你那边拿来时,并不是偷窃,而是收回而已。
“如果他死于艾滋病,”他说,“就少掉一半的钱。我无法自制的一直想着这是个多大的浪费。这些钱不会被他,或他的继承者,成任何人拿走。完全就是损失。但如果他不幸死于意外——”
“那钱就是你的了。”
“对,而且不会让任何人付出代价,那不是他的钱,或其他任何人的钱,我会得到一笔纯粹的横财。”
“那保险公司呢?”
“可是他们已经把风险考虑进去了!”他的声音忽然提高,音量骤增,“他们卖给我一个有双重理赔条款的保单。我相信是业务员建议的,不会有人刻意要求这种条款。这个条款会使得每期保费高一点,所以钱已经在那里了,如果不是我得到这笔意外之财,那就是保险公司得到,因为他们只好留下这笔钱。”
我还是没出声,他的声音陡然降下,然后说:“当然那些钱不会凭空生出来。是保险公司提供的,我也没资格拿。可是我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得到那笔钱。如果他意外死掉,那就是我的钱了,一毛也不少。如果他死于艾滋,那我就少拿了一半。”
“少拿了一半。”
“没错,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拿起茶壶,把我们两个人的茶杯都加满,“我开始想象意外的发生。”他说。
“想象?”
“想象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这一带有很多人会死于车祸。我想这类意外在纽约比较少。”
“还是有,”我说,“不过没那么多。”
“一想到纽约,”他说,“你就会想到那儿的人很容易被谋杀。虽然真正的谋杀率并不比起其他城市高,对吧?”
“的确,没那么高。”
“新奥尔良高多了,”他说,然后说了其他几个城市的名字,“不过在一般人心目中,”他说,“纽约大街是全国最危险的地方。甚至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
“我们是有这个名声没错。”我表示同意。
“所以我就想象他会碰上这种事。一把刀或枪,迅速结束生命的外伤。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
“怎么想?”
“我还想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对你和拜伦·利奥波德两个人?”
“没错。”
“你怎么会这么想。”
“让他迅速死亡。”
“简直为了仁慈而杀人。”我说。
“你是在讽刺,可是难道病死会比较仁慈吗?生命一点点的被吞噬掉,让你一步步走向死亡,最后在你死掉之前,就夺走你活下去的意志?你知道目睹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吗?”
“不知道。”
“那你应该很庆幸。”
“我是很庆幸。”
他再度摘下眼镜,用手背擦擦眼睛。“她就是一点一点地死掉的。”他说。
我什么都没说。
“我太太。她花了好几年才走完死亡之路。死亡先让她用拐杖,然后让她坐上轮椅。这会吞噬掉她生活的某一部分,我们就得调整自己去习惯这种情况。然后死亡又会再咬一口,情况永远不会好转,只会越来越糟。”
“对你来说一定很难熬。”
“我想是的,”他说,仿佛他从没想到过这一点,“对她来说太可怕了。我常祈祷让她死掉,觉得很矛盾。你怎么可能祈祷一个心爱的人死掉呢?你会祈祷她得到解脱,但怎么有办法祈祷她死掉呢?‘上帝啊,减轻她的痛苦吧。’我会这么说,‘上帝啊,赐予她承受重担的力量吧。’然后我不自觉地就会祈祷,‘上帝啊,让这一切结束吧。’”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可是一切都没有丝毫不同。疾病有它自己的行程表,有它自己的步调。祈祷无法使它减缓或加速。它想折磨她多久就折磨多久。然后杀了她。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那个录音机似乎有戏剧感,第一面刚好挑在这时录到底。一般人都会想尽可能顺利地把录音机打开换面,然后重新录音,免得打断气氛。结果我的手指却破坏了这个过程,我笨手笨脚的按钮,又笨手笨脚的把录音带换面。
也许这样也好,也许气氛正需要打断。
他重新开口,话题转向拜伦·利奥波德。“开始我只想着可能会有人杀掉他,”他说,“某个闯入他家的小偷,或者街上的抢匪。任何事情,街头毒贩战争中某颗乱飞的子弹,或者我在报上或电视里头看过的任何情景。我会在脑中重新排演一遍,然后想象是发生在他身上。我看过一个节目,我想是真实故事改编的,里头的男护士把病人给闷死。不见得都是绝症病人,所以我想这个事件不能算是仁慈杀人的案例。我想着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然后我想到,如果病人真这样被杀掉的话,可能会被误判为自然死亡。”
“那你就被欺骗了。”
“对,而且还永远不知道自己被骗。我只知道,某个好心的护士可能把哈伦·菲利普斯给闷死,他的保单也有双倍理赔的条款,所以——”
“没错。”
“如果拜伦·利奥波德会死于谋杀的话,就不能让他看起来像是死于睡梦中,或者像是死于疾病。这种意外无法伪装成自然死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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