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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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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飒爽的秋风仿佛吹进了人的心口里,他们的冷气吸了不知道多少口,这一切宛入梦境,一场戏一般,竟如此这便杀了?!
你能如何?
你想如何?
外边站满了的是人家的锐士,唉!谁料今日竟是一场鸿门之宴。
没人敢说话,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找个霉头来触,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小虎就这样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无表情的站在帐中央,他脸上的稚毛尚未完全褪去,然而眉宇之间已然戾气已成。大丈夫何须问年纪,君不闻霍去病二十年纪马踏祁连?
他提着曹鸣雷的脑袋一动不动,仿佛手中拿的只是一见普普通通的事物而已。
梁涛一挥手,张小虎也不多言,径自拿了那颗脑袋除去处理。
“诸位,”梁涛此时的语气却是没有些许刚才的温和了,他冷冷道:“明日我与建奴大战在即,然而诸部官军与本督并不熟稔,尔等可能约束好各自麾下军士,明日随本督与伪金好好大战一场,以振我国威?”
帐内诸人在此面面相觑,今日之前这些各路将帅并不熟悉,然而今日面面相觑了好几次,互相之间竟也算是心贴心的‘战友’了。
梁涛也不多待,他继续缓缓道:“既然诸位均是无异议,那便是尔等已然无有问题,如此--大善,”梁涛霍然起身,他朝帐外大喝一声道:“来人,备香案。”
当即数人将一铺了黄布上面摆了香炉的长方桌抬了进来,上面竟还备了文房四宝。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头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这又是干甚?瞧这架势,人家早就备好了,就等我们往里跳啊。
梁涛淡淡扫了一眼两边诸将,然后缓缓道出了一番话来,这番话,可把人下的心都跳了出来。
“非是梁某信不过诸位,”梁涛缓缓睁了下眼皮子,他继续道:“然而兹事体大,请诸位--且立军令状!”
一块石头,他终于砸到了塘中的水池里。
气息急喘,人人心中惊愕万分,军军令状?
军令一立,那便是法!
大明王朝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一定程度上便是不愿改革祖宗之法使得这一身的毛病无法医治,虽然大明已然不行了,但是他所立下的规矩,却是不曾变换过,你要是换,否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你瞧着,满朝的文武、满天下的士子,便会破口大骂--祖宗之法,如何弃得?
是以军令状这玩意,你若是打仗时候还想跑,你便无论如何也立不得!
自己有几分本事,别人不清楚,自己还能没几分眼神劲儿吗?何况大明与建奴大战了三个皇帝了,可败绩败绩败绩,人家的凶狠都不用人家自个说,我们全都知道。如今和人家去玩命,心中岂能不发虚?
人人低头不言语,谁也不愿立那状子,然而曹鸣雷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还在他们脑海中晃悠,倒也没有有过激反应。
此时,只见秦良玉站起身来,她整了整身上轻甲的戎装,她先是朝帐内诸人一抱拳,然后又朝京城方向拜道:“秦某深受皇恩,如今国朝危难,老身亦是竭死力。”
言罢,秦良玉拿起笔来笔走龙蛇便写下了一份军令状,然后咬破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手印毕,令成!
帐中诸人望着秦良玉一气呵成的动作,他们再次面面相觑,帐外,数十猛士手挎着腰刀恶狠狠的凝视着他们,这些将帅亦有不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岂能不动那些彪壮汉子的杀气眼神?
今日--亏大发了!罢了罢了,每次打仗,都是人家先跑,老子急了怕手下儿郎吃亏才迈开步子跑了,今日既然大家都被吃死了,到时候人人都跑不掉,既如此,老子又怕个鸟?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别人跑了,自己和手下儿郎却要奋力死战,这又是何道理?兴他跑不行我跑?
然而今日之后大家谁都别想跑,那老子又岂会跑?真以为老子是个没**的人吗?还不如秦良玉那个婆娘?
保定军营,也就是曹鸣雷部下的大营,除了巡逻之士卒之外,各部军士各自在自己帐内安歇,何况营中粮秣不足,诸军士才吃了半饱,如此更加不能轻易浪费体力,还是早些睡了好,梦中吃个滚饱。
营门外,数百骑打着火把奔驰而来。巡逻兵远远瞧见却是丝毫不敢马虎,立即敲响营内大钟、吹响号角之声,立即,雄壮的钟声和号角传遍整座营地,整营的士卒刷刷的立即惊醒,他们纷纷拿起武器走向外边张望。莫不是建奴夜袭来了?
诸多士卒提心吊胆走出帐篷,可老远朝营门口睁眼一瞧,火把不过几十之数,何来袭营一说,当即三三两两各自低声叫骂了几声,纷纷回去继续囫囵觉。
保定军副将何定山接到守门小校的禀报,他大吃一惊,来人竟持有督师帅令,他当即不敢怠慢,急急穿着了一番,前去相迎。
赵年一声戎装,灿灿的火光之下,他的脸色一脸冰冷,仿佛要将那热哄哄的火花也给冰冻起来。
何定山笑脸大步而来,“哈哈,未曾远闻督师大人帐下令使黑夜远来,丁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何定山远远一抱拳,然后他朝左右一挥手,当即有人打开了营门,大批营门口持刀枪堤防警戒的士卒亦是当即退了下去。
赵年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见礼,随即何定山在前,赵年在后,两人联袂而入保定军议事主帐。
“什么?”何定山从次座上猛然起身,他乍然一惊,这又是如何回事?他乃是保定军副将,虽然它可以代替主将行使部分权力,然而毕竟上下有别,便是主将不在,他亦是不能坐在主座上,那张位子只能曹鸣雷座。
明若白昼的帐内,他的脸色却是展现出那一霎的气血沸腾的鲜红一色,如今,他却是失态了,然而他不得不失态。
客座上的赵年依旧慢声慢语,他朝满帐的保定大小将官缓声却又不失力量道:“我奉梁督师将令,接管保定全军,为何丁将军如此大惊小怪?”
何定山讪讪一笑,他缓缓坐下道:“末将位卑,曹将军不在,此事末将当真是”
赵年抬了抬眼皮,他却是说出了一番吓到了帐中诸人的话来:“曹鸣雷藐视上官,罔顾国朝之威严,且又畏敌如虎,怯战不前,如今--已被梁督师所杀!”
帐内保定诸将校纷纷一雷,什么?这这刚才的消息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谁料竟才是开胃小菜而已。
何定山瞧见赵年神色不似玩笑,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一笑道:“赵将军玩笑了,曹将军乃国之大将,岂能如此轻易便杀了?”
赵年朝敞开的帐外一招手,一人提着个小匣子大步走了进来。
小匣子做工很细致,方方正正,还能四面打开,使得里面的事物一目了然。
一口冷气,狠狠吸进了鼻腔里头,然后顺溜进了肚子,然后眼皮一翻,竟然差点缓不过气来。
曹鸣雷的人头,带着那一丝血色,静静呆在里头。他如今倒是别致的如同一件精致的手工小玩意。
“将军,”帐内诸人终于有人回过味来,几人“噗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颤颤巍巍爬向了桌上曹鸣雷的头颅。
原本静谧的帐内,几条壮汉嚎啕大哭,其余不少人亦是对赵年怒目相瞪,若不是顾忌赵年乃是督师令使的身份,恐怕早已用刀上前剁了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摄众

嚎啕大哭之人之中,终于有一人想起杀害其将军的凶手便是眼前之人的主子,当即暴起,他一下拔出腰间大刀,朝赵年怒喝道:“老子今日便杀了你这狗贼,为曹将军报仇雪恨。”
几个仍旧趴在地上掩面大哭之人当即被其惊醒,不错,杀了这个狗东西,为将军报仇。
毫无疑问,这几人乃是曹鸣雷的铁杆亲信,是以它们势必会为曹鸣雷报仇,帐中其他人倒是还有所顾忌,但毕竟与曹鸣雷相处多年,袍泽感情还是有的,然而到底赵年是上面派来的,是以亦作冷眼旁观,两不相帮。
赵年当即毫不犹豫,他大喝一声,“来人呐,将这几个狗贼拿下!”
帐外当即冲进来十几人,均是赵年带来的人马,他们原本便紧紧环绕在这座大帐周围,曹鸣雷的部下倒也没有在意,他们本就纪律相对较差,做起事来章法太少,在他们想来只要你不是敌军,你在营里安安分分待着,别他到处乱跑四处捣乱,其他之事你爱干嘛干嘛,是以倒也没有在这些细节上太过注意。
谁料关键时刻,最先冲进来的却是人家的兵。
两边刀剑相向,那几人先是一愣,然而却并没有就此把手的意思,这里可是我们的地方,在老子的地方撒野,找死了!
赵年怒喝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银灿灿的,竟是督师最为宝贵的令箭,道:“我奉督师帅令,接管保定全军,违者,以谋反之罪,其人就地格杀,诛-其-九-族!”
帐内诸人在此一吸冷气,不错,摆到明面上,不服管教的兵将便是兵变,兵变的结果便是诛九族。虽然大明渐渐没落了,是以一些悍将渐渐在践踏大明朝廷的尊严,比如日后的左良玉,拥兵二十万号称百万,便有了不臣之心,甚至他的儿子还妄想一举打下南明朝廷,自家做皇帝呢!
然而此时,大明离他灭亡还有十几年,大明的尊严还在,大明的条条律律还在,这些兵兵将将不过是些小角色而已,如何能痴心妄想也来践踏一番国朝几百年的威严?
赵年朝那几个拿刀妄想砍了他的保定将领喝道:“斩!”
几十人当即不顾其他,立即拿刀砍去,那几人连忙抵挡,然而这些人平常久疏战场,虽名为将领,其实也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天天训练,历经恶战的解难军士卒?
帐内其他保定将领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们的家小全在保定,若是真被定了诛九族之罪,那文书便会被八百里加急送与当即官衙,那自己以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抵挡那些当地卫军,以保住全家老幼?而他们又不是曹鸣雷这种一方将帅,若说造反,全军上下除了自己的一些心腹之外,肯定没几个能够服气自己,便是曹鸣雷自己,一支时常欠饷、饿肚皮的军队,又有几人会跟着他玩掉全家脑袋的事儿?毕竟灾荒还未蔓延到保定,全家虽说磕甚点,却也太平无事,何必去玩命?
这些人已被赵年一句诛其九族给震了住,自己的小命,还有自己的全家老少,如何敢豁出去对抗朝廷?何况曹鸣雷虽然是他们的上司和袍泽,然而也只是如此而已,平时呼朋唤友称兄道弟,事到临头,又怎会有不要全家性命去替他出头的想法?便是副将何定山,他虽是军中二把手,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朝廷。他们却是面面相觑,任由解难军士卒动手。闻讯而来的保定军里里外外围着,然而自家将军没有命令,也无人敢妄动。
才几个回合,这几人保定将领便血溅当场。
几个解难军士卒狰狞着脸庞,手中提着那几人的脑袋,保定将领迎着那几人的凶狠目光,却是心惊胆颤。
赵年一挥手,那些解难军士卒当即退下。
他随即沉声道:“诸位,我家督师大人奉皇命都督各路兵马,曹鸣雷不服管教,以为诛杀,曹鸣雷可是朝廷从二品的武将,他尚且如此,何况尔等乎?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莫要失了理智平白丢了性命!”
保定将校互相望了一眼,无人敢言语。
赵年也不多言,他朝曹鸣雷的那张主帅位子走去,随后稳稳坐下,随即他朝帐中依旧端坐诸人朗声道:“本将奉督师帅令,接管保定全军,尔等可有异议?”
帐中诸将齐刷刷将眼神射向保定军中的二把手何定山,然而何定山苦笑了一声,他身为副将,若是主帅不在,理当由他掌管全军,然而此时他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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