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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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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不相称——外面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客房,进了里面,屋里燃着淡淡的紫檀香,有一个木制高台上放着一个荷花碗做的灯,各处凌乱的摆放着各种器具、酒瓶、经书,还有一些显是师太或玦儿做的半截木工,旁边有一个侧门,里面似乎是卧房,里面并没有人,季涟便抱了玦儿进去。

卧房里有两张床,季涟不知到底哪一张是玦儿所用,只好先随便挑了一张床将她放下,盖上被子,又出来寻师太。只是院子里空无一人,屋里显然也没有……也许师太不愿意见外人?

季涟想师太必是和玦儿同住,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一时也不好和玦儿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是和衣在床上坐下,让玦儿枕在自己怀中,借着窗外些微的月色,看她泛着红晕的脸蛋,比往常更有一番别致的风味,季涟伸手去刮她脸蛋,又怕吵醒她,看了半晌,又去解她的发带,让她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散在自己身上——季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十分喜欢把玩她的秀发,她小的时候,他还帮她编过几回辫子,而现在,她的头发,还有那发丝中隐隐透出的发香……还有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似乎对他构成了一种魔力,让他迷醉而不能自已。

季涟想七想八想了许久,最后自己困了,也靠在床角睡着了。

深夜里玦儿朦胧中醒来,似乎见季涟搂着自己,只以为是自己醉酒之后的美梦,稍微侧了侧身又睡着了。

季涟因坐在床上的缘故,并不能十分安睡,早上天尚未亮,想着小王公公和两名侍卫跟了自己进来,在外面候了一夜,准备出去跟他们交待一声。但玦儿正在自己怀里,一时又舍不得,想着反正他们等了一夜多等片刻也是无妨,便静静的坐着等玦儿醒来,又见她一脸慵懒的表情,不由得左右欣赏。

又过了一刻,玦儿方才醒来,见自己真在季涟怀中,一时有些惊异,直盯着他看,过了半晌才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季涟搂了她起身,道:“你说呢?”

玦儿靠在他胸前,勾住他的脖子,许久才在季涟耳边低低的说出几个字。

季涟一时心中大恸,在她面上连连吻道:“玦儿,跟我回东宫好不好?”

玦儿听得此言,猛从他怀中坐起:“不,我不回去!”

季涟有些失望,黯然道:“你……怕我不能好好照顾你么?”他此时却无十分把握,只是想着玦儿也对他失却信心,心中便难过起来。

玦儿摇摇头,神色黯下来,道:“这种时候我跟你回去,让人知道了,不知又会怎样呢。再说你在东宫还有那个姓江的小姐……”,季涟不耐烦道“你不要理会她!”,玦儿继续道:“再说……再说我还要在这里陪我师傅。”

季涟想起师太一直不在:“昨日我来的时候,一位师太给我开的门,我猜着是你师傅,等我见了你再去寻她,却已经不见了,到今早好像也没回,你师傅还真是一个怪人呢。”

玦儿想了想,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我也不是不想见你,只是师傅前几日跟我说,你经此一事,便不能跟往常一样只图自保,定会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是常去见你,只怕打扰你做事。而且,而且……师傅也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呢。她虽不说,我却觉察的出来,往常在杭州,师太其实很少念经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些日子,师太每日里倒有一半的时间在读经,我觉着师傅肯定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想在这里多陪陪师傅。”

季涟听得她这样一说有些发愣,想这师太只在尼庵之中,凭着玦儿对她的转述,便能猜到自己心中变化,不禁一惊,忙问道:“你师傅还说了我什么?”

玦儿红着脸道:“也没什么别的了,只是天天打趣我,说你是个薄情郎呢。”

季涟失笑道:“原来你师傅每日就这么编排我的啊?”

玦儿扭捏起来:“也没有编排你,只是说要我多花些心思,想个法子把你看紧了。”说着偷瞟他的眼色,想看看他新娶了妻之后心意可有转移。

季涟搂了她道:“既说要把我看紧了,怎么你又不肯随我回去?”话虽如此说,却又点着头咬着唇:“不过你师傅说的也在理。往日里我们每天只防着谁来害咱们,到头来仍逃不过被人计算。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任人摆布了。”

玦儿见他脸色严肃,眼神中甚至有几分怨毒,惊道:“你有什么打算么?”

季涟被她一问,神色如常的笑道:“眼下还没有呢,正在想罢了,很多事情也不是我想办一下子就有机会给我办的呀。”呆望了她半晌又道:“我怎么觉着你这些日子,好像憔悴了不少呢?”

玦儿羞赧的笑了笑,半晌才道:“师傅说,我爹新近纳了妾,我娘不高兴。”季涟听了这话,知她心里仍是不放心自己,温言安慰了半天,玦儿这才稍放了些心,又问他最近做些什么,季涟为着让她放心,便把自己的三分忙说做七分,玦儿便又道:“你平时也别太忙了,老想着这啊那的事情,老得快的。”说着开始叮嘱别老用完膳就饮茶等等。

季涟笑道:“这么快就嫌我老了……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就要开始送客了?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你呢,你就舍得放我走啊?”

玦儿见天色早已大亮,嗔道:“你到这会子还不回去,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季涟只是搂着她亲昵:“我又不是做贼,怕什么被人发现?”

玦儿只是催着他赶快回去,别让人发现他偷偷出来,又说平时有时让小王公公或是宫女送个信就行,别老往这尼庵里跑,季涟和她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这才一一应承,出去寻了小王公公和两个侍卫回去。

小王公公和那两个侍卫在外面马车里候了一宿,只能轮流睡着一会儿,见季涟回来,忙不迭的扶了他上车,飞驰回了东宫。

季涟坐在车上,心里思索着顾首辅前几日里送上来的密报,上面言道皖王——也就是他的五皇叔栎,最近在赣皖苏一带,似有些异常举动,这半年间陆续招了不少幕僚云云。季涟闭目忆起自己这五皇叔的样子,比自己的父皇要高大魁梧一些,长相虽是平平,倒也颇有英气,小的时候自己学射箭,宫里人曾说他五皇叔的箭是宗室子弟中射的最好的。永昌帝去鹿鸣苑游猎的时候,有几次是带着季涟的,每次都是他的这位五叔捕获最多,大出风头——只除了永昌十年,那一次他一箭射到皖王的发髻上,让皖王颜面尽丧。

五皇叔只怕是耐不住了吧?以为皇爷爷以前总说他像自己,便想效法皇爷爷行那弑兄之举么?只怕五皇叔空有像皇爷爷的面相,却无皇爷爷的机智谋略吧。

不过,这算不算自己的一个机会呢?

照顾首辅所言,父皇现在对五皇叔的这些悖逆之举已有所耳闻,却未见父皇在朝议上提及此事——自己的这个父皇,为人未免宽厚过头了,只是对自己为何又如此苛刻?

季涟又想起玦儿的那位师傅,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便想这等方外之人广结善缘,心善则面善,也许是这个原因吧。

季涟前脚才离开追慈庵,师太后脚便回来了。

玦儿忙问师太去了哪里,师太口里低声诅咒一阵,忿忿道:“难道让我回来看着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么?还见君何处兮梦魂间呢,你咋不说犹恐相逢是梦中啊?”

玦儿见自己和季涟细语的情话均被师太听在耳里,撅了嘴嗔道:“师傅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师太嗤道:“你以为我想听啊,我以为你们叽歪一阵就好了,谁知是一个晚上,害得我在外面冻了一夜,又没有睡好。幸亏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要在这里陪我,没有一见那薄情郎就飞奔了去。”说着钻进被窝昏睡起来,玦儿心知理亏,只好随她这样说了去。

师太睡熟后,玦儿便出了房来,外面放着师太做了一半的一个茶壶,样子还很粗糙——因为师太学做木工似乎也没有多久,只是她常年不在家的时候学着来消遣的,当然她觉着更奇怪的就是,师太为什么要用木头来做茶壶?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师太做的各样丑陋的木工,外面那个小案几和屋里的莲花灯已经是师太做的最好的且能用的东西了,她笑了笑,拿起那个做了一半的茶壶,开始琢磨起来。

季涟回到东宫时,已到了巳时,好在这天早上并无朝议,他也不是一定要进宫去候着的,也没有人来找他。江淑瑶那边似乎已被他冷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动静。

往后隔几日他都让小王公公去追慈庵送信,有时带些吃的用的,俱是避人耳目悄悄去的,玦儿也常让小王公公捎带封信回来,只是每次都说要他别让小王公公来的太勤,以免惹人疑心。他却总怕玦儿在宫里住惯了,在尼庵里吃的用的太寒酸——其实孙家在长安也有不少生意,孙璞早就把师太在尼庵的生活用度打点好了。

这其间玦儿生辰,他又溜出去一次,让小王公公去接了她出来,在长安城里不着四六的逛了一番,以往在宫里时二人总是耳鬓厮磨亲昵无间,这时却只敢偷偷牵了手,挑些僻静的去处,只是避着人走几步,已觉着是无比欢欣的事。

长安城已微微下了雪,季涟见远处有小孩子在路边堆了雪人,也想学堆一个,小王公公拿碎银子哄走了那些小孩,季涟把他们堆好的雪人改造一番,做得和玦儿一般大小,弄些野花插到雪人头上,博玦儿一笑。

再到除夕时,季涟已完全抽不开身了,忆起往年除夕时还能陪玦儿一起赴皇爷爷的家宴,上元节时还能一起燃放焰火,现在却连见一面都不可得,又怕玦儿和师太二人在庵里过的冷清,打发小王公公带着两个小宫女送了好些玦儿平日爱吃的水晶龙风糕,还有着人在外面的制衣坊里做好的几件新衣,又对着铜镜描了一副自己的小像——他一向是喜欢在这些书画上下功夫的,想了想又在小像上加了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叫小王公公一并送过去。

回来时只有一封信,上面不过寥寥数语,季涟看了便收起,又备了车马入宫,帮父皇筹备新年的各种祭祀,一路上闭目凝神,只是想着玦儿尚带稚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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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让两个人长别一段的

想了想

感情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算了

第十 七章 愿妾身为红菡萏

永宣二年的新年过的并不顺遂。

初九南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金陵地震了,所幸金陵那边早有观测到,伤亡不算大,但也有不少人家流离失所。

金陵自永昌帝即位后,隐隐有陪都之势,玦儿还在宫中时,永昌帝还几次派现在的永宣帝,当时的太子楀去金陵代天子巡幸,永昌帝当年几次准备迁都,便是怀念金陵故土,后来被朝臣死谏止住,说是金陵王气不如长安云云,止住了永昌帝的念头。

上元节时季涟不得空,只好着小王公公挑了一盏花灯去送给玦儿。

到正月二十内朝的时候,永宣帝忽向几个臣子提道,太子季涟因出生于金陵,感怀故地,今见金陵地震,垂怜民生,已上表自请居守金陵,探访民情并巡视江南河道等等。

几个臣子闻得永宣帝此言俱是大惊,一时不知道永宣帝心里究竟是何心思,也不敢怎么答话,到底是行监国事还是形同流放,谁也摸不清底细。一旁的季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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