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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世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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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自己其实是那么想,那么想回到他身边,继续做他的眼睛!
拉着他的手,一起触摸光怪陆离的事物,一起倾听万物灵动的声音,一起嗅闻千变万化的气息,一起用心,看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可是,可是,真的可以吗?林彩在心中摇头。良久以后,她想,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既然答应了石毅,会在石峻生日时和他相见,那么,就一定会做到。在那以前,不如就收敛心神,什么都不想,乖乖地做聋哑助理Lindsay。

第二天,Grace开车来接了林彩,直奔石峻和周妙拍公益广告的拍摄地。
那是在一所中学,石峻饰演一个双目失明的音乐老师,周妙饰演一个到盲校实习的师范专业大学生。
他们俩的故事只是这一系列的广告中的一段,在整个广告中占了3分钟的时间。剧情很简单,无非就是实习生被失明的音乐老师吸引,然后经过一系列误会和磨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石峻身有残疾,为了照顾他,广告的场景变换很少,拍摄一天就够。
Grace在帮石峻化妆。石峻穿着一件单薄的米白色短款风衣,配黑色休闲裤,在12月中的寒冷空气中,他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
这时,剧组人员叫Grace过去说点事,小万又正巧去上洗手间,石毅在外面和投资方谈话,石峻专用的化妆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林彩两个人。

没有了其他人的妨碍,石峻很轻易地又闻到了那股淡香,他简直要抓狂了,这个Lindsay,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真想问问她,甚至是,摸摸她的脸,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可是,他无法和她沟通,Lindsay无论是写字还是打手语,他都无法知道她在说什么。而且,他说的,她听不见,也未必会懂。
学校礼堂临时租用的化妆间,并没有空调。石峻坐了一会儿,觉得越来越冷,他想倒一杯热水喝,让身体暖一点。之前,小万曾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说还有点烫,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应该能拿得到的,石峻想。于是,他抬起手,慢慢地向前方摸去,先是摸到了化妆台,然后手指轻轻地在上面一寸一寸地移动,摸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就是没有那杯水。
小万怕他被烫到,把那杯水放在贴着墙的地方,石峻根本就够不到。

林彩就坐在一边,离石峻三米远,瞪着眼睛看石峻在桌面上细细摸索。
他微微侧着头,眼睑有些抖动,长长的睫毛轻覆着下眼睑,嘴唇抿得紧紧的,在徒劳无果的摸索后,他心中烦躁,终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重新坐直了身体。
林彩眼看着那杯水,就在离他手指10公分远的地方,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她的眼眶湿了,咬着嘴唇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林彩慢慢走近他,伸手拿过那杯水,端着杯口,慢慢地用杯底去碰触石峻的手。温热的气息一凑近,石峻就感受到了水杯的热量,他托着杯底接过杯子,林彩等他拿稳了,才松开手。
石峻拿着杯子怔了一会儿,才缓缓抬手喝水,喝完后,面对林彩的方向,说:“谢谢。”
林彩知道,自己不用回应。
现在她是聋哑化妆助理Lindsay。
可是刚才,她的心跳得那么快!他们两人的手指离得如此近,近到只剩3厘米。林彩多想把那杯水好好地端到石峻手里,对他说:“小心烫。”她多想握住石峻那双已冻得发抖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但是她终究不敢。她知道盲人的触觉是相当敏锐的,石峻只要碰到了她的手,一定就会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Lindsay,她就是当年那个逃离一切的傻丫头林彩。
这时候,林彩已经忘记了自己隐瞒石峻的初衷了,石毅说第二天是石峻的生日,到时她就会被当做礼物送到他面前。林彩有些害怕那一刻的来临,却又有点期待那一刻的来临,只是,在那一刻真正到来前,她还是想藏起自己,不让他知道。或许,真的是如石毅所说,她需要适应一下,过度一下。

石峻和周妙的广告拍得很顺利,当然,要忽略掉周妙对石峻的动手动脚。
两个人虽说是饰演情侣,但是从头到尾,最亲密的,也就是拉手戏了。
Grace对林彩说,本来剧本里是有拥抱和吻戏的,不过石峻拒绝了,他说要么去掉,要么就不演。石峻是盲人,找他演这个角色最有感染力,最能达到红十字会宣传公益的目的,不是随便找个男演员能替代的,于是,所有的亲热戏都被取消。
拍摄结束以后,周妙一直缠着石峻在说话。她拉着他的手,说:“小君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B城有一家豆捞坊很有名的。”
石峻淡淡地说:“周小姐,我不方便吃火锅,抱歉不能奉陪。”
“那就吃炒菜好啦,川菜你喜欢吗?或者是鲁菜?”
“真的抱歉,我晚上还有其他事。”
“哎呀,小君哥~~~~~”周妙发起嗲来,“人家难得想请人吃饭的啦。”
这时,石毅走过去,周妙的眼睛立刻闪起光来。
“Nico哥,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石毅哈哈地笑,说:“周妙姐,我哥是比你大,我好像比你小呀,这声哥我可不敢当。”
周妙脸色变绿了,石毅又说:“真的很抱歉,我哥今晚还有其他事,改天我们有空,一定请周妙姐吃饭,如何?”
周妙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Grace和林彩在边上硬忍着不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纠结中……最近我奋笔疾书啊,写了好多,突然觉得存稿很充沛,开心~~
就是《青春》有点悬,存稿严重不足了,呃……



、四七、纠结

拍摄结束以后,是半小时的记者采访时间。
先是拍照。石峻已经换上了薄款冬装,器宇轩昂地站在那里。他被Grace打理得时尚帅气,整个人光彩夺目,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他戴着墨镜站在宣传板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微微侧着头。记者们狂拍了一通他的单人照,然后周妙也走过去,挽着石峻的手臂做亲热状。石峻居然没有摆脸色,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

林彩站在远处,避开小万,悄悄对石毅说:“你不是说他这几年过得很糟糕吗?我怎么看他越过越潇洒了,有美女投怀送抱,看来艳福不浅啊。”
“这种你也信?切~~~”石毅嗤之以鼻,“娱乐圈有多脏啊,石峻眼睛看不见,是个多大的卖点,有多少女星想借他上位,和他吃个饭,喝个茶,再叫几个狗仔来拍几张照,就说谁谁谁是盲人歌手石君的绯闻女友。然后她们再开新闻发布会否认啦,澄清啦,大半年下来都不晓得几回了,我差点被烦死。石峻更难受,三天两头要因为眼睛失明的事被人家拿去做话题,博版面。”
林彩听得心里钝钝地痛,她说:“你们这是何必呢,石峻根本就不喜欢这种生活。”
“和你说了几回了,还不是为了找你。”石毅扭头看她一眼,说,“幸好,明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这种破日子终于是到头了,你们俩在一起以后,石峻就会退出娱乐圈,以后顶多就做做幕后。”
“石毅。”林彩看着他,奇怪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和他在一起了?”
石毅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
晚上,石毅在石峻房间陪他。
“累了吧?”他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着石峻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慢慢地走出来。
石峻摸到沙发也坐下来,叹了口气,伸手捏眉心。他说:“是有点累,明天活动做完,是不是就回A城了?”
“对,不过我订的是后天的航班。你要不要啤酒?”
石峻点头,又问:“干吗不是明天晚上回去?”
石毅起身去拿来一罐啤酒,塞到石峻手里,说:“哎呀,明天是你生日嘛,赶来赶去太累,庆祝完了睡一觉再走。”说完他贼贼地笑起来。
石峻一愣,然后打开啤酒拉环,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向来不过生日的。”
“哥,你都30啦,三十不过,四十不发呀!”石毅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说,“我先回房了,明天要早起,你早点休息。”
“恩,晚安。”

石毅离开以后,石峻又陷入了沉默的黑暗中。
他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摸到那个小小的MP3,将耳麦塞进耳中。
他半靠在床上,喝着啤酒,一遍又一遍地听林彩的声音。
时间过得好快,他已经30岁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事业小成,家庭美满,身体强健,各方面都应该是人生的巅峰状态吧。
可是自己呢?石峻在心里叹气,自从5月发行第二张专辑以来,他可以感受到来自外界的赞美和盛誉,当然,也伴随着同情、怜悯,质疑、讽刺,甚至是恶意抨击的声音。
对于这些,他毫不在乎,与生俱来的残疾,虽然仍令他介怀,但路在自己脚下,嘴长在别人身上这个道理,他已经完全地明白了。
只是,他一直记得自己做这些事的初衷,那就是——要找到林彩。
那个女孩子,如今身在何方,这些年来,她过得好吗?她是否想起过他?
还是说,自己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过客。

石峻仍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和林彩在一起时,两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林彩从来都没有介意过他的眼盲,她耐心,仔细,有时娇憨可爱,有时固执任性,她擅长厨艺,爱做家务,聪明又勤快,不可否认,石峻和她生活在一起,是自在舒适的。当时才20岁的林彩有着超越年龄的善解人意,石峻记起自己27岁生日的那一晚,有甜蜜的蛋糕,丰盛的饭菜,温暖的手织围巾,还有林彩依偎在他怀里,懒懒移动着步子,跳的那支舞。
“彩儿……彩儿……你在哪里?为什么你还没有来找我呢?我看不见啊,我无法来找你。我只有站到聚光灯底下,等着你来找我,可是,为什么你还没有出现呢?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忘记我了?”
石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在心里发出疑问。

**********************
天还没亮,林彩就醒了。这一晚,她睡得很糟糕。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石峻的身影。
打开灯,她在暖暖的被窝里赖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是石峻的30岁生日。
那个人,已经在黑暗世界中,生活了30年了。人生,一共有几个30年?
石毅说,今天,她会被当做送给石峻的生日大礼,出现在石峻面前。石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邪魅,笑得志得意满,林彩却觉得头晕脑胀,始终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么古怪的方向发展。
想着也许今天就要和石峻见面、说话,林彩就没来由得心慌。
这算是久别重逢吗?她想起自己配了插画的许多言情小说,男女主角因为种种误会或狗血的缘由分开N年,重逢以后总是会重燃爱的火焰,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其他人,爱情最伟大!那些女配男配统统只是悲催的炮灰。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林彩清楚地知道,在B城的这些年,李云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他和石峻很不同,石峻是冷漠又内敛的,不论是一开始的拒绝,还是后来的接受,他一直表现得过于平静。林彩和他同居的大半年,万事都是她采取主动,当时,她并不质疑石峻的真心,只是,石峻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
而李云衍,他虽然羞涩腼腆,但是在对待感情上,却是认真又投入。他能够感受到林彩对他的不确定,但是他从未退缩,也没有探询过林彩的过往,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关心、爱护着林彩。
林彩承认,如果不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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