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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相抵，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望进那片蔚蓝的色泽。“我不会再拦你，去吧。”
“嗯。”笑容在渐渐扩大，不二终于展开羽翼，消失在碧空下。
恶魔不会说谎，我却不得不对你说谎。
用手合上门，却是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身旁有人扶住他，扭头，塞巴斯蒂安站在他身旁，眉头紧蹙，神色很严肃：“陛下。”
“我没事。”定了定神，手冢有些疲惫地挥挥手。塞巴斯蒂安放开扶着他的手，红色的瞳有隐忍的愤怒，“我知道我无权置喙您的作为，但是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即使是为了保护不二君……”
他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您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
塞巴斯蒂安轻笑了一下，有些寂寥的：“难道您想要……”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院庭中间的那株染井吉野，已经是雪白的一树，风一吹，宛如真的下了一场雪。
“如果我有事，地狱就由你来执掌。”
想要躲开无处不在的驻守天使接近伊甸园并不容易。
缓缓降落在已经面目全非的郇山之顶。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夹杂着各种杂乱的信息。不二仔细地聆听，以便找出有利的潜入方案。
“嗯哼哼，明明已经被流放了，居然还敢孤身一人来这里，不二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呢！不，也许说自负更好？毕竟是被称为天才的男人呢……”
“月末君吗？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存在感……”不二轻笑。
“月末……君？？！！”观月头上冒出无数十字。
“不二君感觉太过迟钝没发现我就直说，何必找借口说什么存在感，哼哼。”
“不二君，按我的剧本来看，你今天是来找白石君的吧。想要利用圣子的力量拿到传说中能够斩断命运之结的魔剑，作为筹码同白石谈判是吧？我可是全部都看到了哦……”观月卷着头发，笑的很得意。
“那又如何？你想要阻止我吗？”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不二只是镇定地笑着，蓝眸却是绝对的冷色。
“不二君，同我比一场如何？你输了就乖乖回去，如果我输了的话，就带你去找白石君，怎么样？”观月看着他，唇角浮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像很有趣呢！可是不好意思，我没兴趣。”不二微笑着歪歪头。
“是吗？那真是遗憾！”仿佛早已预料到，观月并没有显出太失望的样子，“那样的话，不二君在找到白石君之前小心别挂了哦！再见……”
他走的很干脆，不二却有点懵，今天的观月有点怪异，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算了，还是先去火星天。
这里可以算整个天界最苍凉的地方。荒山千里绵亘。犯错天使的禁闭之所就设在此处。
“友香里应该是被关在这里。”堕天之前曾听负责堪守的天使闲聊过，白石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为妹妹向着黑夜祈祷。
恐怖嗜血的扭曲之天使也只有这时候才会稍稍流露出温情的感觉。
屏蔽气息，轻易地避开在监狱四周巡逻的天使们。里面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动静，也没有丝毫活物的气息。
“观月？”突然一个身影蹿进视野。他怎么在这儿？好像还拿着什么。那是……人类做实验用的…试管？试管里红色黏稠的东西是什么？血还是……
观月在拐角处停了下来，敲了敲右手边的墙壁，身影瞬间消失。不二悄悄尾随。
火星天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蓦然开阔的视野，这显然是一间大型的石室。分为两部分：一边摆满了类似于人类化学实验仪器的东西，连接着旁边盛满淡蓝色液体的巨大的玻璃箱，液体中间赫然躺着一个全身赤裸，双手交叉护胸的的天使，半睁着浅蓝色的眼睛，面无表情，而且一动不动。
而另一面，用钢丝网隔开的一半空间里是一群面色灰败，表情呆滞的人类，很整齐站着，一动不动。非常诡异的感觉。
旁边，一个天使正在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侧颜极其熟悉的，可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把他的血液样本带来了。”观月此刻的神色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有厌恶，似乎也有释然和决绝。
血液样本？谁的？
“哦。”那天使此刻才回头，淡淡地应了一声，黑框的反光镜片，还是毛玻璃类型的。
不二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是乾贞治吗？那个天界有名的药剂师。
不过因为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所以并不了解。
听说他个性古怪，沉迷于人体改造，不过常常会做很好喝（？）的乾汁。这大概是不二唯一喜欢他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在这？
“观月君这次难得的听话啊！”乾轻轻一笑，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将剑刺入憎恶不，不如说是爱而不得的人的身体中，感觉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在弥补之前所犯的错误，希望早点得到米迦勒大人的宽恕而已。失陪！”观月的声音很低，完全没有平时浮华的优雅。
乾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这可不像你呢，观月君！”似乎是自言自语地：“‘他’的确很迷人，本来就是除了路西菲尔之外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因为无欲而无瑕。尤其是那个错误让他的血更散发着魅惑的香味，如果能完成对他的复制……”
观月身形僵了一下，却并未回头，径自离去。
乾转身，将试管里里的东西倒入与玻璃箱相连的烧瓶。玻璃箱里咕咕噜噜一阵沸腾，里面的天使猛地坐起，蓝色的眼睛瞬间变为妖异的血红色。
“食物。”此刻乾打开钢丝网，随意地拽出一个人，将那人丟进玻璃箱。天使扑过来，一口咬在那人脖子上，疯狂地吸血。那人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拼命挣扎。只是没动两下，四肢就只剩下微微的痉挛。
乾只是站在一旁，拿个本子，时不时记录着什么。
只是吸了人类血液的天使也很快一动不动。
“死了？怎么会？！”乾扑在玻璃箱上，大惊喃喃：“明明有他的血，不合理论……”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刚才观月给的试管，手指拭了一点红色的残液，小心地舔了一下，神色变得极其严峻：“居然拿人类的血液糊弄，两次逆忤米迦勒大人的旨意，观月，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嘚瑟一下：
本章的标题的分裂不仅指的是部长大人灵魂的分裂，还暗含了观月的背叛，不知道有亲看出来没
☆、Chapter25 Initial Death最初的死
无欲、错误、血……无欲的只有座天使，座天使中的一位，到底是谁呢？而且还是观月喜欢的，说起来完全没有关注过呢！不会是……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并未注意身后淡淡的影子。饶是他反应迅速，也还是被伤到。尖利的冰凌刺穿肩膀，血瞬间泅红大片衣衫。
“玛伊雅弥？！”
“阿拉，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刺偏了呢。”粉眸微眯，笑容无辜至极。
“Thrones大人吗？真是有失远迎！”乾捧着笔记本，似乎并不如何惊讶。
“迎接就不必了，如果能让我离开的话那真是感激不尽呢！”不二左手捂着肩膀，笑。蓝瞳森冷。
“那可不行，人家可不敢违背圣父大人的旨意。”玛伊雅弥掩口，笑的妩媚。
“正好，听说Thrones大人是前天使长最强的学生，我倒想试试……”乾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
身体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渐渐变得沉重。为什么血止不住？明明暗自使用过治愈术的……
单手左支右绌，早已经是险象迭生。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思至如此，不二右手猛然扬起，无数截风刃霎时间将乾钉在墙上。
“乾大人！”玛伊雅弥惊呼。
不二身影一闪，瞬间消失。
“别想逃！”她发狠一吼，正欲追上去。被乾制止。
“算了。”
“乾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伤到要害，他手下留情了。”乾苦笑道，还不忘拿起笔记本，故意装成右手完全不能动的样子，是为了给我最后一击吗？不二周助，果然是个可怕的男人。
“乾大人，就这样放着不追……真的好吗？”玛伊雅弥有点担心地看向乾。
“没关系。作为木偶却想反抗傀儡师，不是很有趣吗？路西法做不到的事，他的学生又能走多远呢……让我看看好了。”乾顿了一下，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况且，他的血，我们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血流不止。不二渐渐开始头晕眼花。勉强以风作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半跪了下来。
“伤成这样还能从乾那里逃出来，看来观月君说的没错，不二君，你果然很有趣呢。”银发黑羽的天使从半空中降落。
“你是……”努力地聚焦，“白石君？”
“观月君和我说了你的事，”白石半蹲下来，拿出一瓶药，小心地倒出一粒，缠着绷带的手送到他嘴边：“要吗？”
“什么？”
“治伤灵药。祖传的。”
“……”
“骗你的，幸村君要我带给你的。”
不二犹豫了一下，张口含住，连带他的手指一起。
“好痛，不二君你是小狗吗？！”白石不满地喊道。
“不好意思，肚子饿了，一不小心就当成香肠了。”不二笑容甜美。
“你又不是人类！”白石悻悻然，站起来：“既然还有力气开玩笑，那应该就是没事了，エクスタシ（Ecstasy）——”
“第二次见面就欺骗别人的白石君的错。”不二也站起来，笑。
“……”白石愣了一下，无奈地扶额，“喂喂，不二君你确定那是欺骗？明明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好不好？！”
不二周助，果然如传闻的一般小气而且有仇必报。
“第一次见面就伤了你，抱歉。不二君不会是第一次败北吧？！”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眼间，白石又开始笑。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吧。”
“哦？不二君的第一次吗……”拖长了的尾音，绝对不怀好意的调子。
“你在强调什么？”不二笑的有点冷。
“没什么，那么华而不实的招式……不二君居然能糊弄到现在，肯定很不容易吧。”白石扼腕，状似叹息。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二睁开眼睛。“二对一白石君很光彩吗？！”
“……okay，我们休战？”白石无奈摊手。
“白石君怎么会来找我？”不二抬眼，直视他。
“观月君告诉我的。”
“观月？他不是米迦勒的人吗？”
“撒啊……谁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上次假传米迦勒大人的命令放走了你，这次又没有完成任务……天界是不会允许这样的背叛者存在的，光明天使柳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二后退一步，垂下头，长长的刘海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不二君？”
“米迦勒会怎么处置他？”不二的声音极低，有说不清的意味。
“米迦勒已经派了昔拉去找他……”
白石话未说完，不二身影唰地消失。
用尽了全力，他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昔拉已经走了。观月半坐在地上，漫天的血泼洒的几乎要将不二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