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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爱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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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同姊妹,在各自婚嫁后决定日后若有子女,必然要当成儿女亲家,成就一桩良缘。于是乎,可怜的我们两尾青梅竹马因为年纪相彷,所以在大家的作主下,强自安排了婚事--而且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定案。

不是我要批评,有时候那些长辈的眼睛不免有糊了牛屎的嫌疑。他们纯粹是为了自己的情谊以及作媒欲而擅自玩弄了子女的姻缘线口美其名为月老,似乎以天命自居,认定了自己是宿世良缘的牵引者,不由分说、千方百计的撮合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对象;百宝尽出,非要我们承认郎有情、妹有意不可。

不堪其扰之下的我当机立断的杀去朱棣亚办公室,求他与我结婚,让长辈们放过我们吧,随便要我承认什么都好,就算要我承认是AIDS的带原者也成,只求那些无聊人士结束跟踪、骚扰、叨念,三不五时设计我们当机在电梯内,或逼我们各自去与那些阿猫阿狗相亲,以“察觉”自己真正爱的是青梅竹马,无人可相较。更扯的是灌醉我们两个,脱光我们锁在卧房二天一夜——

说真的,面对这种恶作剧而能强自吞下杀人欲望不发作,实在是因为自己很孝顺,不然今天会站在我眼前对我叫嚣的恐怕是墓碑上的照片了。

那些长辈实在是一点国学常识也没有。

“青梅竹马”是挺美的用词,出自于长干行;但他们可能不知道李白大人的“长干行”

有三首,从青梅竹马的情谊叙述到结婚、到丈夫远行、到丈夫不曾回来。事实上“长干行”

是一首悲剧的叙事诗,最后妻子冒险相寻,没有寻到丈夫,悔恨嫁作商人妇。而那个丈夫自她十六岁出远门后便没再回家门,是死了还是另觅新妇不得而知。

总之,青梅竹马的结局是十六岁之后守活寡到老死、悔恨伴长眠。这么毛骨悚然的悲剧听了哭一哭就好,可别太偏执要子女以这种方式恋爱结婚。

所以说我与朱棣亚自小打打闹闹到大,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聪明的不去妄想衍生出郎情妹意来顺理成章结成夫妻,称了那些老人家的私心。

他们居然还有脸对我呼天抢地的大叫,我们可是顺了他们的心去结婚呢。至于幸不幸福就不能给予保证书了,不该要求太多的。

任何一个人都不该把自身私心的期盼加诸在下一代身上,妄想操控别人生命运转的方式。瞧!眼下不就糗了?发现我们夫妻并不恩爱,气得跳脚。

如果我是那种温顺脆弱的女性,早不知道去上吊几次了--为了自己的不幸福,以及父母长辈高压的手段断送一生。他们只为了自己高兴顽性去捉弄下一代,没什么大脑去想更多的事,以为结了婚就会有爱。幸好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性格够坚强,对感情也没太多憧憬;与朱棣亚凑和着过日子,当个顶客族也不错。光是他每个月给我充足的零用钱便够我感动得为他做牛做马了。

这家伙还不错,我乐意与他当一辈子夫妻。

“非凡,你给我准备一下,我们马上搭飞机上台北与你公婆说清楚,你皮给我绷紧一点,我们大家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想莉方他们也会立刻召棣亚回台北。走!”

客厅那头,告状完的母亲尖声的叫我,我搜刮完桌上所有食物,拍拍屁股,准备一同上台北觐见公婆去也。

好久没见棣亚了,顺便拿张收据要他捐个三十万赞助“嘉邑行善团”的造桥事业吧。

※ ※ ※

朱棣亚,我的丈夫,一个很会赚钱的男人,今年三十三岁,在二十七岁那年学成回国,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创立“禾升科技”,往电脑软体市场进攻。由于台湾专精于硬体事业,相较之下。软体市场不易发展,若想创业,概念创意又十足的话,比乎软体这市场的大饼看来比较好分食。

当年棣亚是这么对我说的,加上那票热血青年死命努力,如今也是一片前景看好的江山了使得当年一边拿出五百万投资(卖了一小块田地)、一边长吁短叹的朱爹朱妈近几年来总是眉飞色舞的到处宣扬他们朱家可不再是吃着祖产的“田桥仔”,而是开科技公司的,走在时代尖端的。

我敢拿朱棣亚的头发誓,我那公婆压根儿不知道“科技”两字是啥东东,只不过当成很时髦的玩意儿炫耀。

这是我们这种吃祖产过活的人的悲哀。同样在四五十年前买了一些地,但有的成了都市计划区,有的成了荒野;当然也就有人成了土财主,有的依然在耕田,没事顺便长吁短叹一下,王士财则怕被人说成不事生产的米虫。

我家与朱家算是有点钱吧,不然双方的父母也不会成天跟着狮子会、妇女会到处玩,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业,光收租金就足以丰衣足食到下辈子去了。

不工作而有钱花,莫怪那些不事生产的人成天想玩弄小辈的姻缘线;因为不是做生意的料(倒过几间店),也不是玩股票的料(目前尚有七八佰万套牢中),想做一下高利贷嘛,常也是有去无回,徒呼负责。教训之下,决定安分过日子。

我实在很想请那些没事干的人回家去种田,反正还有几块田地一直放在市郊无人闻问。

太闲的人有福了,快快工作打发时间去吧!但考虑到可能会被唾骂不孝,只好作罢。乖乖坐在长辈面前,满足他们三堂会审的欲望。

来到新店的朱家祖宅(如今已改建为金碧辉煌的小城堡,令人不敢领教)没多久,我那丈夫也乖乖归来;看来他最近的生意也普通得很,否则哪会随传随到。

他俊秀的脸上有一抹无奈,而我看了差点大笑出来。基本上,他的母亲与我的母亲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死党,那么也就避免不了性格上的相似。她们两位老人家常会不管人家忙不忙、有没有空,想召见人就非要电召到那人投降为止。朱棣亚岂能不来?

“好,都来了,棣亚,你说,你们夫妻是怎么了?”朱爸用他一家之主的身段询问着。

“我们没有怎样呀,有空时我们仍然会在台北的公寓碰头,有时一个月还那么三、四次哩。”我连忙开口。

“爸,您知道我们都很忙,并不代表我们没在一起。现在很流行一种『顶客族』的夫妻生活;在新竹那边,很多工程师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朱棣亚以一贯不疾不徐的口气回答,并且聪明的提出“流行”这两个字,深知土土的大财主们最怕人家说他们落伍。

真不愧是朱爸的儿子,太了解他们的心思了,加上一张诚恳得半死的面孔骗死人不偿命,没两三下,三名长辈都弱了气势。

换朱妈开口了。

“流行是很好呀,可是也不能分开住呀,像什么话?菲凡没有在工作,可以跟着棣亚跑嘛,义工的工作每个地方都可以做。”虽然有个媳妇是人人称颂的义工很有面子,但想抱孙子的心思更强烈。

我看了朱妈的神情不禁暗自吐舌。其实她早有几个内孙外孙了,朱家除了长子朱棣亚因求学而晚婚之外,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在十七、八岁嫁娶,不读书加上爱玩,孙子当然一个一个的“玩”出来了。没责任感的小父母们仍然成天玩,小孩丢着不管,简直是气煞了朱爸朱妈,索性在祖宅请了两名保姆照顾,不太闻问。实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责任心的父母自然生出品质不好的小孩;加上没人教养,如今那三、四个不足十岁的小鬼,顽劣有之,粗野有之,爱哭有之,就是没一个懂事的。

连我这种热爱小帅哥小美女成癖的恶女都不敢领教了,更别说朱爸朱妈了。他们老人家只想炫耀有教养又聪明的可爱孙子,而非见了长辈叫也不会叫的小鬼。

于是可以想见他们是把希望放在我们身上了。同样长相不恶,绝不会生出太丑的小孩;以及相同在国外拿到学位,基于外国月亮圆又大的定论,他们更加觉得我们夫妻正是实践优生学的不二人选,非要我们养出又漂亮又聪明又有教养的小娃娃供他们献宝不可。

真的是被宠坏了。这些大半辈子过得顺心如意的大人,凡事只想不劳而获、心想事成。

我的阿娘此刻也开口了:

“你们东奔西跑没关系,可是要知道,菲凡二十九了,不趁现在生,她以后还生得出来吗?夫妻四年,玩也该玩够了,生个小孩安定下来吧。”

又来了!好像他们决定就可以,别人只须照做,不必多问,犹如四年前的通婚,最乐的是他们。我在桌几下踢了踢朱棣亚,要他开口。

他当然就乖乖开口了:

“爸、妈、乾妈,我们曾经考虑过生小孩的,但有时候并不是想生就一定可以生。您们应该知道台湾年轻夫妇一半以上有难以受孕的困扰,实在是现代人的压力太大,步伐太紧凑,心理因素影响了生理,以致于虽然我们身体健康,却仍没有子嗣,这是勉强不来的。”

说得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这个一本正经、以温文儒雅面孔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是,我承认两年前遇到萧素素那名大美人所生的儿子时,满心期盼自己也生个懂事且漂亮的小男孩来玩。所以死拖活拽的拉了这家伙参加唐氏所办的宴会,希望他看到了漂亮的唐学谦之后,也与我产生相同的想法,然后双方都有空时顺便履行一下同居的义务。可是这小子却列了数十点“此路不通”的理由加以拒绝,其中最最气人的三点是:

一、我们没有唐氏夫妇那种“姿色”,生出来的小孩不可能那么漂亮。——

二、他不苟同唐家的“英才教育”方式。小孩子聪明懂事很好,但如果是自己的小孩,他衷心希望呆笨些无妨,只要快乐长大就好(啧!理念彻底不合)。

三、他没空教养小孩,所以不准备生。而且认为他的妻子我也不是当人母亲的料,还是别造孽的好。

所以夫妻的义务可以行之,却必须用保险套,显然早已摸透了本人三分钟热度的本性。

两年前撮合了唐氏夫妇之后,我也就不再提了,依旧南奔北走。后来我看唐氏夫妇亦无再生育的打算,多少了解育儿之事不是儿戏,加上被朱棣亚洗脑,也就不想生宝宝了。有现成的漂亮小孩玩玩该满足了,何况我承认自己生的儿子绝对不会比唐学谦更吸引我。

可惜他长大时我也人老珠黄了,否则真想拐他谈一场恋爱。

口水擦一擦,生不逢时呀!唉!

回神乖乖看戏,就见三位长辈交头接耳的说些有的没有的,如果我耳朵听的没错,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找生子秘方去了。什么大力丸、虎骨酒,以及第四台的各种补精益气、四十岁活龙一条的广告成了他们的话题,也就不甩我们了。

我对朱棣亚使了个眼色,两人潜上三楼。当年结婚时的新房不知道有没有结蜘蛛网了。

四年来回来过几次,但也很快走人,这间新房实在是浪费了。

“近来过得好吗?”他脱下外套搁在一旁,问候着将近半年不见的我。

“很好呀,我看你也过得不错。”我从口袋中掏出收据交到他手中。

他挑眉看了一下,也没有跳脚,一如他三十三年来的斯文沉静,有怒气冤气也不形于外(或者是我太迟钝看不出来?)。他只是收下,并且签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给我,依旧不语。

根据我与他认识了二十九个年头的了解程度来分析,这位仁兄肯定是有烦心事,而且依照惯例的闷在心中闷不吭声的自行消化。与他做夫妻四年没什么值得称颂的,但与他做兄妹兼哥儿们倒有一辈子了,所以我也就当仁不让的问道: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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