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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般空落落得生疼了。
第九十一节 趁早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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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与一个表面看着吊儿郎当的男子在屋顶上吹着凉风看着几百年前的月亮。如若不是当时的情景过于无奈，倒也是浪漫事一桩，饶是在现代，她也不曾有过这么不一般的午夜经历。
那晚被沐白带下屋顶回房以后，乔初几乎彻夜未眠，她想起了现代的人与事，想起自己晕倒之前郑直焦虑的面孔，想起最后和小艾通电话的情景，想起陆禹表面看着风轻云淡，其实却心思很重的样子，想起奶奶把翡翠戒指塞给她继而发生的怪事，甚至想起她的父母以及那几个极品的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想到如今的处境，在如此陌生的一个时代，又明明知道自己所代替的端木倾与她命定之人的结局，心里不免凄凄然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她便有种感觉，即使她再如何努力，也很难改变竹简里既定的结果。她始终觉得，来到这里，并非是巧合，也未必是时下流行小说中的普通穿越，她总觉得她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那天以后，她有好几日未见到端木颜与王氏，听下人说王氏的咳病犯了，留在房里养病，而端木颜则因为落水受凉再加上受惊，也需要好好静养些日子。
而有一次在端木夫人的房里，端木林正也正好在，他给她诊了脉，随意闲聊了几句，突然说道，“颜儿始终是你妹妹，虽是庶出，终究也是端木家的血脉。你虽不待见她，面子上也大可维持平和。”
乔初微怔，她抬头看了端木林正一眼，他正低了头，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爹，莫非你相信二妹的话，也认为是我推她下水的？”她冷静地开口，眼神却定定地盯着端木林正。
“爹不瞒你，虽说你大哥才是为家里后续香火的嫡子，可在爹的心里，最疼的便是你。你打小性子就烈，喜憎分明，可爹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可是倾儿，除了你和你大哥，爹始终也是其他三人的爹，尽管他们是姨娘所出，爹终究也要为每个孩儿将来的生活尽作为父亲的一份心力。”
这端木林正倒也算是个好父亲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嫡庶差异悬殊，可在他心里却没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只是，他真的看得清这个家里每个人的那些个心思吗？
乔初微微一笑，“倾儿从未认为这端木府里只有我一个女儿，也从没把其它的弟妹看低。只是，爹也知道倾儿的性子，喜欢的便是喜欢，不喜欢的怎的也不会强迫去喜欢。不管爹信与不信，倾儿此话只说一次，当年的王姨娘，近日的二妹，都不是倾儿推下水的。如若倾儿当真做了，便不会不认。”
端木林正叹了口气，抬眼看到端木夫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里，不知道她何时进了房。见端木林正看向她，端木夫人笑着走了过来，“老爷，我只不在一会儿，你便与倾儿偷着说悄悄话了吗。”
端木林正笑了笑，站了起来，“怎的就吃我和女儿的醋了，那你也与女儿说些悄悄话便是，我去书房。”说着抬脚离开了。
“娘——”乔初从端木夫人的眼里看到一丝落寞一闪而过，她唤了声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倾儿，你大嫂方才跟我说让人给你做了几身时下流行的衣裳，回头便会差人给你送过去。”端木夫人拉着乔初的手，温和地说道。
“让大嫂费心了，一会儿我便去看看大嫂。”乔初笑道。
端木夫人眼圈突然红了，她只是拉着乔初的手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娘，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的就红了眼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乔初急忙问道。
端木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娘没事，娘最疼的倾儿如今也长大了，只是……怎的就被人害成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性子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乔初一怔，继而笑道，“娘，不要难过了，倾儿很快便会想起从前的。倾儿真是不孝，让娘忧心了。”
端木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娘只是希望我的昀儿和倾儿都能平安幸福的过一生，不知不觉倾儿已经十五了，终身大事该订下了。”
乔初不禁觉得有些恶寒，才十五就要嫁人了，这要是在现代还只是个上学的孩子。她低着头躲过了端木夫人灼灼的目光，佯作害羞的样子慢吞吞地说道，“娘……倾儿想陪在娘身边。”
端木夫人脸色微变，“倾儿，你——你是不是根本还记得他？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要把他忘了，你与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乔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端木夫人，“娘，你是说柏暄吗？”
端木夫人拉着乔初的手颤了一下，她松开她的手低沉着面孔说道，“倾儿，娘是不会害你的，如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娘没忘记，你万万不能再念着这个人了。”端木夫人边说边又紧紧握住了乔初的手，乔初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娘……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只因为他克妻的传闻吗？”乔初虽然有点不忍心看见端木夫人一脸悲伤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口。
“他——”端木夫人扯着嗓子喊出一个“他”字，眼神中难掩激动的神色，却终于又慢慢平复了下来，“不错，正是因为他克妻，并且他的名声并不好，他是花艳楼的幕后老板你又怎么会知道？”
乔初不解地嘟囔道，“花艳楼？是妓——可是烟花之地？”
端木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有责备的意思，“总之你记住，从现在开始，忘了柏暄这个人，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娘……”乔初欲言又止地看着端木夫人。
端木夫人叹了口气，“倾儿，你的性子娘最清楚，自小爹娘也都尽量事事满足你，只是希望你平安快乐地生活，可是有些事却是万万不可的，不如趁早死了心。”
“娘，命理之说不可尽信，名声亦都是浮云，人生在世，如若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一辈子再长又如何欢颜呢？”无论如何，乔初也想尽力一试，成功与否至少不枉来这一遭。
第九十二节 似梅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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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乔初的话音刚落，门帘被一股大力撩起，端木林正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老爷，你，你不是去书房了吗？”端木夫人情急地挡在端木林正与乔初中间，并回头朝乔初使了个眼色。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有事要与你商量，我又怎会听到她如此言之凿凿的理论。”端木林正一甩袖子，重重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脸气愤地瞪着乔初。
乔初收到端木夫人使的眼色，刚想拔脚离开这里，却见端木林正此时的样子真有些吓人。自打她回到端木府，还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女儿先回房了。”乔初低声说完便欲离开，谁知道端木林正一声喝住了她，“倾儿你听好了，爹是绝不会答应你与柏暄的事。都是我把你惯坏了，身为大家闺秀，不在家好好熟读女诫多做女红，却偏偏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
乔初定定地听乔本刚说完这些话，微微俯身对他行了个礼，而后声音平静地说道，“倾儿即使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也是知道爹娘对倾儿的疼爱的，倾儿不想惹你们动气。只是这次丧失记忆，倾儿脑子里独独记住了柏暄这个名字，我与他的缘分想来是极深的，还望爹娘能够心平气和地考虑下女儿的事情。”
“你——”端木林正指着乔初“你”了半天没再说出别的来，气得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我原以为你这次失去记忆也未必是坏事，即使不记得以前爹娘对你的百般好，只要能把那个人忘了也算是好事一桩。没成想，你不但性子没变，反倒变本加厉，越发地没规矩了。”
“老爷，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动怒，倾儿，你不要再气你爹，娘刚才与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完全都没听进去吗？”端木夫人神色有些焦虑地轻抚着端木林正的后背，不知不觉便叹了口气。
乔初见矛盾激化，似乎不可调和，脑子里想着绿意嘴里真正的端木倾，貌似自小便是个与众不同的，按说端木林正早该习惯了她的脾气，并且还非常喜欢她，可为什么偏偏这件事却如此不容置疑，连一丁点儿的余地都不留呢？
“爹，您素来知道女儿是与那些普通女子不同的，女儿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爹，您对女儿一直如珠如宝，为何于这件事情上却如此……”乔初不甘心地又开口说道，话还没说完便被端木夫人打断了，“倾儿，回房去，既然你知道爹娘对你如珠如宝，又怎会做害你的事情？此事不要再提，你去吧。”
乔初见事情暂时没有转还的余地，于是对端木林正与端木夫人福了福身子，转身准备离开。
“爹都是为了你好，但凡有一分幸福的可能，爹也不会如此狠心。”就在她走到门口准备踏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端木林正低沉的话，身子顿了顿，门外的兰心此时已经帮她挑起了帘子，于是她没再回头，心情有些沉重地出了端木夫人的房。
“姐姐，你有不开心的事吗？为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乔初离开端木夫人屋子以后，郁闷地只顾低头走路，突闻稚嫩的童音，她抬起头，看见端木容站在自己面前，皱着鼻子看着自己，而在她身后则站着三姨娘陈氏。陈氏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话语不多，乔初之前只与她见过一次，看上去是个比较本分的人。
乔初与陈氏打了招呼，然后笑着对端木容说道，“姐姐没事，容儿今天打扮得这般可爱。”边说她边伸出手在端木容的脸上揉了好几下，粉嫩嫩的小脸，着实招人喜欢。
端木容开心地笑着，“咱们端木府里姐姐才是最好看的，上次在王府赏梅，可是有好多人都盯着姐姐瞧呢。”说着她拉着乔初的手，翘起脚尖想凑到她耳边，乔初配合地弯下身子，只听端木容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姐姐便是那次与睿郡王认识了的。”
乔初一愣，她拉着端木容的手对陈氏笑道，“姨娘与妹妹可是有事吗？”
陈氏微微一笑，“无事，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也累了，这便回房去了，容儿不要吵着你大姐才是。”说完带着丫头施施然走了。
端木容眼睛亮亮地盯着乔初，“姐姐，娘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姐姐对容儿却如以前一样好。”
乔初捏着她肉鼓鼓的小脸有些爱不释手，见她可爱地皱着鼻子，她笑着拉过她去了前边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下，然后吩咐兰心绿意去叫人备些茶果点心。
“容儿，你方才说我与睿郡王是在王府相识的？你是怎么知晓的？”她貌似无意地问道。
“因为那次姐姐带着容儿一起去了哦。”说着她小脸有些通红地看着乔初，“本来荣亲王府下帖邀人去府里赏梅只是叫了姐姐一人的，可是姐姐对容儿好，带了容儿一起去的。二姐也央求了爹爹，愣是跟了一起去了。”端木容说着稍稍撇了撇嘴，“姐姐去了却只是一个人呆在一处能看得到梅花的亭子里，让二姐带了我尽兴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