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他等他的，佛爷可不用那么费心去等，次日无事，一早便进宫去等着，大皇帝才下早朝，就赶来见他，只见他一身轻松，白袍飘飘，犹如菩萨宝相。愣了一下，大皇帝瞪着他道：“这么早，急什么？”
“史太君明儿头七，玉儿想去上祭，不着急吗？怎么说也是她外祖母，带她大的。”佛爷努努嘴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或者似乎都来晚了。
“那里有礼部还有锦衣卫的人在，你不怕玉儿抛头露面了？”大皇帝没好气的问。
“那就让大家回避。玉儿不是享长公主礼吗，不用摆驾，但让大家回避一下，也算不得什么。”佛爷可不肯轻易吃亏，而且还有一句没说呢。
“她真那么惦记外祖母？”大皇帝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吩咐人传素斋，一边儿摇头道，“她总归心软，是个难得的孩子，和她娘真像，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你没让她知道你的好事儿吧？要不然她能饶得了你？”虽然是大家的事儿，但大皇帝还是喜欢拿出来嘲笑一下佛爷，还装的一副菩萨心肠，替佛爷担忧。
“知道……又怎么样？”佛爷挑挑眉毛，一耸肩，淡然道，“玉儿是心软，但不是无原则的人，皇上不会想去告密吧？那我也不怕。”他的玉儿，现在乖着呢。
“朕……”大皇帝忽然觉得有趣儿，停顿了一下，高深莫测的道，“那得看朕高兴不高兴了，若是爱卿欺负玉儿，或者有事情做的不好，朕不满意，没准儿会告诉她。玉儿再有原则，却逃不过她心性单纯，经历的事儿毕竟有限，就算不生气，日后少不了会施以援手……爱卿还是顾虑周全了。”最后一句却是劝佛爷的，倒是好心。
佛爷摇摇头，无所谓的道：“这个应该不用担心，若是钦案定下死刑，玉儿也没这个能耐去援。若是原本就无罪开释或者他罪轻处的，到时候量力而行，也并无不可。不过……她原想给史太君守丧，我好歹劝了半天，但她一番孝心，不如成全她，如何？”
大皇帝瞪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就说你有事儿，又跟我弄鬼。是不是已经把玉儿骗到手了？若是你敢负她，朕可跟你没完。什么事儿，说吧。”
佛爷有求于人，也不恼，摇头抵赖道：“还没拜堂成亲呢，怎么算到手？只是我想帮史太君做场法事，顺便也超度一下岳父岳母，让玉儿亲自捧丧，大概得要几天功夫，还请大皇帝成全。也让玉儿心下宽慰一些。”
“爱卿倒是好，送她上西天，扶上马还要送一程。”大皇帝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她倒是好大的面子，有爱卿亲自为她做法事超度，大概阎王爷也不敢留她。那你就到荣府去吧，朕下旨便是，又牵扯上玉儿做什么？可见得心不诚，还是想让自己释怀呢？”
佛爷道：“我不到荣府去，我又不是和尚，到荣府跟那些和尚搅合什么？京外山林寺庙甚多，皇上不是说四处好景致，让我游览一番吗？我这就带着玉儿去，每日早晚功课，顺便走走散散心，免得她心里积郁。皇上知道的，她心思细腻，史太君算是她最亲的亲人，现在仙逝了，她到底心下难安……”再说下去就假了。
大皇帝很好笑的看着佛爷，点头道：“没你哄着她也不会那么细腻。玉儿仙姿丽质，再让你拐到山里去，朕不放心，不行！”
这么干脆？！佛爷怎么办，这趟还能去得了吗？
“皇上，”佛爷都无语了，少不得耍赖求大皇帝道，“玉儿和我情投意合，皇上从中作梗，也不怕上天不应？再则说了，若是我果真要拐玉儿，早都拐好几百回了，哪里用等到现在？若是皇上担心她不安全，大不了点齐兵马，将山头围住……”占山为王？！
大皇帝也彻底无语，看着眼前的人，心下一阵好笑，也难为他着急，又还算谦谦君子，否则黛玉是早被他拐走了，忍不住摇头笑道：“你本事大得很，将山头围住也没用，还显得朕的人没用；但山里到底条件简陋，玉儿未必适应，而且也不安全，你还是重新考虑，慎重些吧。”说到底，还是替黛玉担心，或者见了佛爷就想替他操心。
佛爷却已经前后想好，应道：“那倒不碍，给玉儿指十六名锦衣卫，随身带八名太监宫女服侍，也就足够了。天子脚下，谁还敢将长公主怎么样，那还了得？至于山里的条件，玉儿也不是挑剔之人，再则不过短短几日，便是扛张床去，也就罢了。日里跪经，然后四处走走，有我服侍，皇上尽管放心便是。”
第192节 第192章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大皇帝哼道，“算计这么好，若是玉儿受了一点委屈，或者回来不高兴，朕就召回圣旨，另外给她指婚。”
“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经下旨，又岂可儿戏？我又没犯七出之条，凭什么将我休了？”佛爷一脸无辜，难道他一心为黛玉好也有错？这是何道理嘛！
大皇帝目瞪口呆，看着太监传膳，也半句话说不得。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见过单纯可爱的，没见过这么单纯可爱的。彻底无语！佛爷得了便宜也不吭声，慢慢吃着他的饭。宫里的斋饭也做的细致，今儿佛诞，想来大皇帝也是知道的，因此才做此安排。
二人安静的把饭吃完，大皇帝才恨道：“不许欺负玉儿。还有，到贾府上祭小心点儿，让戴德随你们去吧。外头也等打点妥当了再让玉儿去，也别像没见过腥的，出去就放任了。”想了想又道，“一会儿朕去和父皇母后说，免得你又要打官司。玩几天就赶紧回来，别太过分了不好看，玉儿怎么说也算朕的御妹，给皇家留些体面。”
佛爷高高兴兴的应道：“妹婿先谢过大舅哥。”说着还真站起来给大皇帝鞠了个躬。
大皇帝看着他气的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恨道：“见了朕这么久也没行过这么大的礼。别高兴的太早，早晚朕要把她收回许给别人，免得上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当。”
“女大不中留，大舅哥还是少操些心，顺其自然吧。”佛爷格外得意，忙笑着准备去，免得一会儿大皇帝看着他得意真的来气儿，从中作梗。
留下大皇帝望着他的背影恨得想吃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大明宫去请旨。如今因着黛玉在这儿，合昌公主上回请旨未遂，竟也不太难过。经过太上皇和皇太后一番教导，还果真认真学着怎么做个好姐姐。看着她短短几个月内懂事的多，皇太后更是喜在心头，对黛玉也更喜爱了三分。想了好几次都蠢蠢欲动，想要给黛玉赐封，被大皇帝婉言拦住。
这会儿听得大皇帝请旨，她再无不同意的，还一个劲儿夸道：“好个懂事伶俐的丫头，心胸宽大，深明大义。皇上，我还是想将她赐封算了，也算是回报敏儿一番苦心。若是合儿能及得上她一半，我也就放心了。只可惜了启儿，阴差阳错，不能如愿。要不然这么好的孙媳妇儿，便是母仪天下我看也好得很。而且启儿是个细心的，也一定不会辜负了她。就算有太子妃，玉儿做个皇贵妃也不错，凡事也能规谏提点启儿。”
“母后就宽心吧，她不在乎这些，又何须拿这些去拘束她，不得自由？林姑娘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公主的名分她不在乎，皇贵妃的荣华富贵她更不在意，既然喜欢她，就让她过得随心自在、开心舒坦些。至于史太君，林姑娘念在骨肉一场，也是一片孝心，让她去尽了心，心里也舒服点儿。”大皇帝心下吃惊，这老太太一会儿一个主意，难怪病不好。
“恩，就依皇上吧。但愿她日后能舒心。”没敢说出来，但愿水溶能善待她。
大皇帝只做不知，点头道：“会的，她福大命大。明儿一早就让戴德陪她去，完后让陈琳去服侍，好生盯着，过几日就回来，也了了玉儿的一桩心愿，也总比她呆在贾府强。”这种时候，黛玉就算到京外寺庙给贾母跪经，也比在贾母灵前好，免得大班随从乍势，扰乱视听，乱了大事规章。
皇太后点头道：“史太君走也走了，让戴德替我去上祭，也说得过去。”
大皇帝也懒得多计较，替她去就替她去，左右现在大局已定，也不怕那些人能反口。当下议定，知会下去，晚膳时分黛玉特意过来谢恩，又领了斋饭，回去沐浴更衣，准备一番，早早歇下。次日一早，黛玉依旧先到含元殿请安，领过早膳；才摆着戴德的仪仗，坐着公主的凤舆，由陈公公等服侍着往荣国府而来。早有小太监进去通报，闲杂人等，一概回避。
好大阵势，自从贾府被查抄，北静郡王来过，这府里就没来过显赫的达官贵人，连贾府外三里地也安静了许多，这会儿看着凤舆，不由得站在路旁侧目打量，又指指点点；只因这公主有些奇怪，只有凤舆没有仪仗。有那消息灵通的便道：“这必定是贾府的外孙女儿林姑娘，现在做了长公主，回来上祭呢。”
听者频频点头，都夸这外孙女儿念旧，贾家都这样了还回来上祭，还有知道贾家如何恶待黛玉的，都摇头叹息，为她鸣不平。又有那多嘴的，叹道：“三姑娘进了忠顺王府，不知道林公主将来又是什么下场？听闻她一向安分守己，千万别再遇上那些人了。”
悠悠之口，没听见也就罢了，管是管不上的。
凤舆直抬进内仪门，贾母的灵柩就停在荣禧堂，与荣庆堂隔开，正是佛爷防着荣庆堂进进出出容易出乱子，将“黛玉的嫁妆”盗走。扶着陈公公和疏影的手从凤舆出来，迎面便见一片素净，净，静，真的是又净又静。做法事的都在外头院子里，这会儿已经吹吹打打过一回，正在吃早饭。而里头灵前，没有孝子贤孙。
礼部几位属官在不紧不慢的烧着纸，另有几位侍郎之类的恭候在侧，没有丝毫悲戚色；反而都好奇的偷偷打量着这位“长公主”，素闻她才貌双绝，仙姿丽质，羞花闭月，这会儿一看：好家伙，闻名不如见面，见面羞倒神仙。那些没见识的，见了有三分姿色的，动不动就夸倾国倾城的貌，或者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哪里知道，唯有这种的：迎风飘摇仙姿，轻移细碎莲步，脸如仙草带露，哪里是花和月能比的？
见那些没见识的侍郎等垂涎三尺，戴德实在过意不去，猛的咳嗽几声，几人才回过神来，忙递上香来。戴德道：“你们都退到一边去，这等臭样儿，将林姑娘熏坏了。”一脸的似笑非笑，也说不出来是怒非怒。侍郎忙领着属官给黛玉行过礼便连滚带爬的退到外头去，冷不防差点儿撞上才进来的一尊菩萨，也不敢吭声，便忙走了。
戴德和陈琳对视一笑，也赶紧上完香退到一旁，但笑不语。
佛爷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就是不知道刚才那几个慌什么，当下也顾不得计较，忙过来陪着黛玉一块儿上香。谁知黛玉站在那里，早已泪如雨下，伤心不已。跪在拜垫上，更是抬不起头，痛哭失声。
想贾母一世风光，何曾想到，死后竟然如此冷清，灵前一个子孙都没有，任由外人摆个样子送丧。也许，她一辈子都在摆样子，摆完自己摆别人，几乎就没有活过自己。或者太过自己，甚至将自己给迷失了，到最后，求功名，功名尽；求富贵，富贵空；求子孙，子孙逝；看看这情形，连寻常人家的老太太尚且不如，想想看，人这辈子都为了什么？
佛爷轻轻握着黛玉的手，凑着她耳边劝道：“大舅哥同意咱们去山寺呆几天了，玉儿知不知道？要不咱们这就走吧？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