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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卟噜抽鼻子，看着好可怜。嬷嬷说他饿了，这给他吃着，就没事儿了。”
“玉儿……”佛爷亲着她额头，又小心趴下，亲着小佛爷，满脸都是宠溺，笑道，“乖孩子，将来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要多读书，否则见了妈妈一定会被妈妈取笑。还要练剑，否则老子不喜欢你。还有那个长不大的姨父，将来若是见了他，要好好教训他。桑儿，等过几年长大了，懂事儿了，老子再慢慢想办法，你不要怪妈妈和老子，恩？”
黛玉忍不住又吸溜一下鼻子，含泪笑道：“他当然不会怪我，大概只会怪你，这么狠心。孩儿才几天就舍得不要他。桑儿，将来长大了不要理你老子，他是个大坏蛋，还欺负妈妈。长大了要替妈妈报仇，狠狠的打老子。不要怕他，你还有个皇帝舅舅呢，没准儿将来还会有皇帝表兄，会给你撑腰的。”
看着黛玉给小佛爷喂过奶，小心的抱着，佛爷才笑问道：“玉儿……桑儿吃饱了吗？”说着话伸手摸着小佛爷的小手，小佛爷理都不理。
“桑儿……”黛玉柔声叫着小佛爷，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嫩脸，又摸着小佛爷的手，食指被他牢牢的抓着，黛玉笑道，“云妹妹的孩儿几个月了才会抓手指头吃呢，你抓妈妈的手，是不是没吃饱？若是没吃饱，嬷嬷就在外面，桑儿去吃过奶，回来还妈妈抱着，好不好？”
第342节 第342章
小佛爷嗯嗯的哼唧了一声，小腿轻轻蹬一下，闭上眼睛便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黛玉的手指头。黛玉稍微用劲试了一下，若是不去掰小佛爷的手，她还动不了。这可麻烦了，黛玉想好好抱他或者换个胳膊都不行，给他拽下衣服也不行。连自己的衣服，也得佛爷帮她理好。
“桑儿……”黛玉看看佛爷，一脸的疼爱又好笑，又问外头的嬷嬷道，“艾嬷嬷，桑儿抓着我的手不放，这是为什么呀？我……也不知他吃饱了没有。才刚嬷嬷还担心我弱，奶水不足。可是桑儿已经睡下了。这个样子我又动不了他，怎么办？”还真是麻烦，照着小佛爷抓着黛玉手的架势，使劲儿掰肯定会将他弄醒，甚至弄哭。可抱着睡……很累的。
黛玉这才是产后，便是小佛爷如何体贴她，那也是很辛苦的事儿。这会儿也已经入夜，她也该歇息了。佛爷看着娇妻爱子，皱着眉头，也没辙。只得叫艾嬷嬷进来看看。
“回公主，要说也还真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哥儿，看来是有瑞气非凡人。既然他体贴公主，便是没吃饱，大概也不想吃了，但一会儿就会醒来。等他一会儿吃的时候，再小心放到床上，大概就好了。一会儿还要给他把尿，奴婢就在外头候着，爷稍微大声点儿奴婢就能听见。”艾嬷嬷摸摸小佛爷的脸儿，一脸的疼爱，比对自己的亲儿更甚。
也是，她就是旁边那些农奴之一，受佛爷深恩，也看到佛爷佛相。别说是给小佛爷当奶娘，就是让她殉命，她也会眼皮都不带眨，立刻引颈就戮，或者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三十不到的年纪，身强力壮。双颊带着高原红，但一脸温润的笑容，一看就是个有经验又慈爱的嬷嬷。当时黛玉将众位嬷嬷看过，虽然还备了几位，但最喜欢的还是她。几个月前就给她好吃好喝，将来，她还要随着小佛爷，一块儿到新家去。因此佛爷才敢当着她说那些话。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黛玉点头笑道：“有劳嬷嬷再候着，我就先抱着他吧。”如今是能抱他一会儿是一会儿，离了这里，就不知何时才能再抱他了。
艾嬷嬷想了一下，笑道：“回公主，若是……让爷将小哥抱起来，公主还是可以躺下的。”
黛玉和佛爷对视一眼，想一下，也是。孩儿是活的，他们二人也是活的，难道还能被困住？佛爷照着艾嬷嬷的教导，小心的抱起小佛爷，艾嬷嬷扶着黛玉躺下，手指还在小佛爷手里，看得众人都是疼爱的笑。只等服侍黛玉躺下，艾嬷嬷才又出去候着。
佛爷小心的喂黛玉吃点儿奶冻，笑道：“玉儿，要不要我抱一下？孩儿……长得还挺像你的。看这眉头，淡淡的和雾一样。脸儿也像你，白里透一点儿微红。”
黛玉忍不住嗔笑道：“才出生的孩儿，眉毛还没长呢，当然是淡的。脸儿……别是还没长足。桑儿……”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的嫩脸，笑道，“是不是为了体贴妈妈，自己没吃好也没睡好？你老子说了，等你长大了还回来，妈妈等着你。”说起离别，依旧唏嘘。
佛爷手拂过黛玉的脸，在她身旁躺下来，听着院子里外依旧断续的欢笑热闹声，笑道：“玉儿，将来艾嬷嬷带他，玉儿大可放心了。只是，为何要等三天，不如……明儿入夜就送走吧？否则外头他们都想来看，到时候可怎么办？若是不让他们看，也不妥；若是让他们看，也不大好。毕竟……”要做就得做彻底，拖泥带水的，容易留后患。
“没事儿，外头爷们自然不能进来，女人，就几个丫头。好歹还得她们来服侍我。否则压着不让他们看，到时候不是也显得怪？”黛玉眼光全都给了小佛爷，偶尔抬头瞥一眼佛爷，便又转回去，叹道，“不是我不懂事儿，我，想给桑儿洗三。洗了三……再走吧。一会儿让陈公公和嬷嬷们准备一下，若是有何不懂的，就问林隐龙，他的孩儿洗过，应该知道。”
“洗三？”佛爷似乎没听说过，或者没在意。原本打算小佛爷一降世就要送走，也没留心去打听，但看黛玉如此认真，大概非同小可。
黛玉点头道：“三日洗儿，谓之洗三，是一件儿非常重要的事情，其意一在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听说洗三可以洗去他前世带来的污垢，保佑他今生平安吉利。不仅寻常百姓，帝王之家也极其讲究，文人骚客也是如此。旧有‘昨闻万里孙，已振三日浴’之句，便是贺洗三的。另外听闻宛陵先生洗儿时，欧阳文忠公等人往贺，一人只送一首‘贺洗儿诗’。宛陵先生也以一首‘洗儿诗’相酬，道是：‘夜梦有人衣帔幌，水边搜我黄龟儿，明朝我妇忽在褥，乃生男子实秀眉。’我不想多求，只想给桑儿洗三，愿他一生平平安安，就够了。不论是佛爷，还是我儿，我只愿他平安快乐……”
泪，不停滑落。为娘的，其实就一个心愿，就这一个。就算有盼着他衣锦还乡的，那都是其次。而唯有这，才是最根本的。
佛爷小心给她拭着泪，赶紧安慰道：“既然这样，咱们就等几天，也让众人看看。再则说……”佛爷自己也吸溜一下鼻子，叹道，“已经有了那些祥瑞神示，众人也已经知道桑儿出生了。玉儿说的是，对谁遮掩也不用对他们，还不如让他们都看看。只是……有外人的时候玉儿别叫桑儿的名字，好不好？”
黛玉含泪点点头，泣笑道：“也不知道咱们一家是怎么了，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人儿做光明正大甚至合天意的事儿，却总要这么偷偷摸摸。对了……”黛玉疑惑的看着佛爷，问道，“你说‘那些’祥瑞，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我可不希望这样。”
佛爷摇头笑道：“桑儿是带着天命来的，不希望也都已经这样了。”说着将后来的景象都说给黛玉听，又嗅嗅鼻子，笑道，“这香味儿越来越淡了，只是……桑儿身上似乎有种和我一样的味儿。玉儿闻道没有？”
黛玉愣了一下，点头笑道：“桑儿身上的味儿比你的清淡，比你好闻。不过屋里的味儿……”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伴着一丝清爽的莲香，都在渐渐散去，剩下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再看看小佛爷，睡的还真好，小手儿都攥不住她一只手指，可偏拼命的抓着。一动情，差点儿又要落泪。
还没等佛爷劝，小佛爷不乐意了，哼唧两声，双眼睁开，亮晶晶的看着黛玉，比旁边的烛光要亮，也比天边才亮起来的下弦月还亮。这就是她的儿，怎么看怎么着都是个娇儿。这就是他的妈妈，就算脑子里还没有一丝印记，还不会思维，也要将她认下，记住，烙在心上。从今往后，离开的是身；心，依旧牵挂着，从不分离。
黛玉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小佛爷一口，笑道：“才还想要不要找找桑儿身上有什么胎痣，将来长大了好母子相认，没想到桑儿身上也有这种味儿。将来就算我耳聋目盲，也能闻出来。桑儿……你能记住妈妈、认出妈妈么？”摸着他的头，又搂着他身子，含泪带笑。
小佛爷双腿夹着蹬了一下，佛爷忽然惊道：“玉儿，桑儿才睡醒，莫不是要尿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抱起来，小佛爷就尿了佛爷一身，嘀嘀嗒嗒的溅到黛玉手上，谁让小佛爷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顺便，就让她沾了点儿便宜。
看着黛玉手足无措的样子，佛爷笑道：“桑儿这主意好，给妈妈做个这记号，将来还能闻出来吗？”呃……小佛爷难道是斗战胜佛转世？
“他疼你呢，第一泡尿就都给你留着。”黛玉也不甘示弱。
二人相视一笑，才赶紧将艾嬷嬷叫来，三人一块儿侍弄小佛爷，才给他换完衣服尿布，黛玉又犯愁。她身上也有呢，怎么办？桑儿抓着她手比溺水的人抓稻草还抓得紧，一直都不肯松手。她……这还真是愁人。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小佛爷又闹了，撇着嘴儿，大概是饿了。可不是么，初生儿，除了吃就是谁，还有尿……嘢，一会儿，大概还会拉屎。
黛玉赶紧给他喂奶，忽然想起拉屎，嘢里格嘢，好家伙，想黛玉打小就爱干净，现在好，这可还怎么干净？小佛爷吃着奶，好容易才将她手松开，总算能自己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吃完奶，顺着黛玉抱着他睡下的空当，就抓着她的手，这还顺手了。就这之后，他还习惯。
佛爷看着一脸苦相的黛玉，忍不住啄着她的唇，笑道：“玉儿，快睡吧。夜里他兴许还要起来几趟呢。我出去一下，一会儿来陪玉儿睡觉。恩？你们都要乖。”小心扶着妻儿睡下，一人一啄口，毫无偏袒，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站在门口，依旧忍不住吸溜一下鼻子，苦乐掺杂，说不得。幸而，小佛爷这么懂事儿，也不枉他辛苦一回。
第343节 第343章
陈公公蒋玉菡林隐龙等都集在厢房内，才刚热闹了一阵儿，后来一回头不见了佛爷，一会儿又有艾嬷嬷操着不大利索的汉话告诉他们，佛爷和黛玉在一起，母子平安。又说小佛爷已经睡下，众人才稍稍安静下来。
三更天了，也不困，上下人等都在那里团团围坐着，只得佛爷出来了好去看看小佛爷。也是，这么神奇的幼儿，谁不想一睹为快？更何况如今众人多半已是家人，添丁总是喜事，便是熬上三天也不要紧。众人一会儿猜小佛爷长得像谁，一会儿想着该叫他什么，一会儿……还是林隐龙老舅有经验，赶紧和众人商议洗三的事儿。
佛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但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吉祥姥姥”没办法弄。这里备下的奶娘，这里……这里人就不讲究洗三，那些程序都不懂，别人也……哪里知道哪些繁琐的礼节。听林隐龙的意思，大概是吉祥姥姥想多漏些钱，故而将这洗三的礼节程序搞得格外复杂，就他也是一知半解，别人……摇头。
“爷……”众人一回头，佛爷已经循着灯光声音进来，只得赶紧起来见礼。
佛爷点点头，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明儿都和哥儿一样，睡一天大觉？”
“回爷，现在也才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