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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还有抱琴，大皇帝的意思很清楚，别说是她
第82节 第82章
“回娘娘，还是省省吧。”周公公目无表情的道，能求的他已经求过了，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没有用的，想想劝道，“娘娘，自行了断，还能留点儿体面。”
“不行，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太后，我要见皇太后，她会给我评理的，我是被冤枉的。再则说了，我肚子里的皇儿也是无辜的，皇上再无情，也不能置皇儿于不顾，我要去找他评理，我要去找皇太后。”元妃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而去，口里发疯似的喊道。
周公公迟疑了一下，说到元妃肚子里的皇儿，他还真不敢随便做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有个侍卫拦在那里，冷冷的道：“你找皇上评理，那些被你弄死的人又该找谁评理去？你们贾府害死的人也不少了，如今罪有应得，竟然落在我手里，这就叫报应。周公公，皇上吩咐立刻执行，公公不想抗旨吧？”
“你……”周公公有些受气，想他贵为宫内太监总管，平时谁不给他三分面子，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这会儿也敢这样说话，大概真是元妃罪有应得，动了众怒，想到这里，周公公反倒有了主意，指着同来的太监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服侍娘娘？皇上说不需要刑，自尽总是可以的。”说在走道夏守忠跟前道，“公公还有抱琴姑娘就自便吧，大家都好看点儿，最后一次了，也少受点儿罪。”
抱琴哭道：“我什么都没做，公公就放过我吧。”
周公公摇头道：“我也爱莫能助，姑娘还是快点儿，我好回去交旨，如果有什么事儿要交代的，我倒是或可代为通传一声。”
听见这句话，抱琴是没什么好交代的，她一个丫头，一个宫女，没什么家国大事。倒是元妃，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拉着，这会儿忙又甩开他们，过来拉着周公公道：“公公大恩大德，我祖母母亲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就告诉我祖母，我是冤枉的，让她来救我。”
“这……来不及了。”周公公摇头道。
“那就劳烦公公告诉她们，我是被冤枉的，让一定要她们替我报仇。”元妃哭道。
“知道了，我记住便是。”周公公勉强应道，心下想着怎么就没个金银细软体己交代的？
不过这种时候谁都想不周全，元妃算是冤屈有望得申，才接过太监手中的白绫，忽然一阵疯狂大笑，一会儿又是一阵肚子疼，昏倒过去。周公公让太监把她掐醒，既然不想自尽，就算做自尽吧，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手一紧，一代芳魂，荡悠悠……
唐中殿内，盛宴正到好处，贾赦和贾珍酒喝的醉醺醺的，差点从叔侄做到兄弟，若是有粉头和一台戏，只怕还能喝得更多。不过伴驾至此，凡事只能随意了。忽然瞥见水溶正独自坐在旁边一席，自斟自饮吃闷酒，便赶紧凑过去。
“王爷好手段，今天收获颇丰啊。”贾赦笑着奉承道。今天水溶打到十几只鹿，另外还有狐狸野鸡山兔等比这还要多，大皇帝给射猎多的人不论是谁都有赏赐，见到水溶打得多，赏赐比别个更丰厚，让大家看着就眼红。那些穷世袭羡慕的可能是那些东西能派上实用，其他人则是看重皇上赏赐的那种体面，有时候不是银子能买到的。
“老大人客气了，小王些微薄技，唯取笑而。”水溶谦和的笑道。
“不曾想王爷温文儒雅，却有如此技艺，倒是荫生辈始料未及的。不比我荫生辈，随便射鹄子玩耍尚可，一旦上场需要真本事，就技穷了。”贾珍不无叹息道。寻常在家只顾玩耍，偶尔赌钱也能赢几个，但到底不如皇上赏赐体面，这下子颇有些悔意。只是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只能叹息一番，又灌下好几盅酒去。
“世兄客气，小王也不过是些微薄技，岂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者还多着呢。”水溶不为所动，不仅见过许多能人，而且也是素来沉稳。
“刚才见王爷似乎有些烦闷，不知所为何事？”贾赦好心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好想起错兄来，竟许久不见了。小王看他风流爽朗，气势圆浑，兴许射猎也远在我之上，不可同日而语的。”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当时跟佛爷手谈几局，又闲聊几句，远胜过跟这些人应酬半天。虽然想佛爷是水溶随口的话，若果真说起来，也确实有点儿想他，当然还有她。不知道他现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听说皇太后召她入宫，真的有些奇怪，就算皇太后的原因说得多冠冕堂皇，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其中必定有蹊跷。这么多年来，这下巴巴的这么热情，必定事出有因。而他多少又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就免不了多想一些。而想起这原因，自然也少不了佛爷。
“王爷特谦了。纵然那神医再神，也未必能面面俱到，事事都能出人之上。”贾赦奉承道。左右神医不在跟前，而且总觉得他那么傲然难以接近，对他没什么好感。
“老大人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会儿已经晚了，还是早些安歇吧，明日还要出狩呢。”水溶实在不怎么想应付下去，尤其是这会儿，深夜里，特别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
而只要一静下来，脑子里头一个想到的还是她，她的身体如今已经好多了，是不是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那淡淡的馨香，还飘在鼻端，带着兰麝青莲味儿，还飘着一股墨香、书香，一个知书达礼的姑娘，却又不囿于那些规矩，偶尔还能剖白一段心思，坦荡自然。不论是和宝玉的交情，还是那些诗词，单纯而着味儿，让人心动。
只是，他似乎还是没有理由多想，还不如，再想想另一个让他崇敬的人：老错。行事没有一点儿章法，随心所欲而自然流畅，不着痕迹，不知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过水溶知不知道没要紧，佛爷自己知道就行了。
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真个是提心吊胆、惊心动魄。而这会儿，听着外面风雪声，夹杂着一个声音道：“爷，都好了。”一会儿就又没了，不经意间似乎是风刮过的声音。但佛爷知道，风儿会做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却只能人去做。不过既然好了，那就安睡吧。
安睡，得要能睡得安稳才行。一夜北风飞雪，天特别冷，几许人睡不稳，几许人睡得安，就不得而知了。倒是黛玉，和合昌公主玩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而且，自从见过皇太子，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抑郁，虽然说不清楚，但总让她无法开颜。合昌公主心细，但问了几次，黛玉只说是累了，想歇息，便不肯多说，唯恐多事儿。
这会儿用过晚膳，沐浴更衣收拾好，换上一身竹青色棉褙子，支着下巴坐在兰林殿内，听着窗外风声，望着烛火摇曳，也说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眼角噙泪落不下，眉头含愁化不开，恍惚中，似乎看见他的影子，才又回过神来，匆忙拭了泪，好找点事儿做，解解愁。
合昌公主出去了，隐约听说是皇太子找她。他们姑侄二人年纪差的不大，皇太子还在太上皇膝下教养的时候，两人倒是有点儿像兄妹，大略也算合得来，有话可说。既然如此，黛玉便自己随便玩玩吧。因早听说黛玉很爱看书，陈公公好心把黛玉带到书房，黛玉推辞一番，便在书架上寻找起来。虽然没到过公主的书房，但公主跟她一点儿都不生分，应该不要紧的。
合昌公主的书房在寝室前面厢房内，虽然不大，倒也便宜。黛玉进去一看，书不是很多，显眼处多是《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之类的书籍，又有棋谱琴谱之类的各好几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书。黛玉随便抽出几本来翻看了一下，便又丢下，没什么兴趣。忽然一眼瞥见架子旁角落里放着一本书，枣红色的封面特别熟悉，忙过去拿起来，却是一本《五加行》，黛玉吃了一惊，忙拿着到书桌前坐下看起来。
此时陈公公已经给黛玉沏上茶，又出去打发紫鹃去了。刚黛玉一出来，让紫鹃听见，便要过来服侍。这三两天都没见着面，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天天把她关在殿内屋里，连在兰林殿内走走也有人时刻盯着，偶尔带她们出去走走，也拘束的紧，实在不舒服。这会儿再不趁机出来蹦跶蹦跶，只怕就该被彻底遗忘，永远埋没了。
陈公公拦住她道：“紫鹃姑娘，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儿？”
“回公公，我做了两个荷包，想给姑娘送去。”紫鹃赶紧笑道，一边儿还想往前走。
“等等，林姑娘正在看书，你最好还是别去打搅，免得公主知道了不高兴。”陈公公道。
第83节 第83章
“回公公，我也不打搅，不过给了姑娘，就赶紧回来。再则说，以前姑娘看书也是我服侍的，不要紧。这会儿好像有点变天，我们姑娘怕冷，我再问问她想穿夹袄还是换厚褙子。我们姑娘身子弱，受不得一点儿寒凉，如今病又没好，若是再有反复，我回去也没法交代。便是公主也不忍心。”紫鹃边说边想，竟然得了这么些缘由，倒是难为她体贴细心。
“不用了，你们寻常服侍林姑娘辛苦，这会儿很该多歇歇，林姑娘自有我们服侍。听紫鹃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十几个人都比不上你一个，又细致体贴，又灵巧能干？林姑娘的病御医都没说什么，难道你比御医懂的还多？若是没什么事儿，公主也赏下许多布料用物，你们大可给自己做些东西，也是公主的一点儿心意。这就请回吧。”陈公公淡淡的道。
“回公公，”紫鹃被噎了一下，赶紧笑道，“公公见笑了。只是我们都是姑娘的奴才，这出来了就将姑娘撂到一边儿，回去若是老太太问起，我们不好交代。而且我们姑娘心细，体贴下人，若非我们这些熟惯的，有些事儿怕是她不肯说，如此让姑娘受委屈，我们也过意不去。再则我们姑娘的病是神医看的，还有些讲究，只怕御医未必清楚，我们也好提点一下。”
“大家都是奴才，老太太难道还能管上公主的谕示，非要你们犯上？林姑娘心细，难道公主就是个心粗的，她们情同姐妹，凡事只有计较。神医是皇太后下旨遣去的，有什么要紧的能不告诉我们？他也耽搁的起？紫鹃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儿，就明说；若是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儿回去歇着。今儿天冷，别在外头着凉了。”陈公公冷冷的叮嘱几句，又回头看看几个跟着的太监，说一句“照顾好紫鹃姑娘”，便走了。
屋里黛玉将这些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手里拿着书也没看两行。
这个紫鹃……黛玉忍不住摇头叹息，还有些心痛，说实在的，很舍不得她。到底也是个好姑娘，聪慧伶俐，心思细腻，得人心，只是……有点儿太过了。若是心性正，聪明能修成大智慧，至少是修为的好基础；若是心性不正，便会沦落为小聪明，乃至刁钻狡诈甚或奸诈，实在是要不得。此等人看着可亲，却不可近，否则太费神，只是黛玉不愿意费这个神。
只是，现在似乎由不得她了。神医，那个假冒菩萨，就说过好几次，不大喜欢紫鹃，每次也多用雪雁。可是雪雁有点儿……粗笨些，经常是直来直往，或者心太实，凡事不肯再多想一些，更不用说揣摩主子的意思，很不讨喜。
还有公主，日里两人坐在蓬莱池畔喂仙鹤的时候，公主就一再告诫，让她要小心。不为别的，只是黛玉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仆强必将欺主。强婢奸奴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