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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高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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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富阳的一起案子,讲工具是你从上海带去的,母女二人也是你动手掐 的勒的,你不说也没有用,人家可都讲了,都推在你身上了。据我们掌握,你是个对家庭很 有责任心的人,做下这些坏事,再不好好交待,能对得起你的家人么?
  马伟民沉默了。智商再低的人也能想明白,是杨国柱“出卖”了他,对,就是出卖,明 明所有案子都是他计划、指挥,自己不过跟上做,怎么能这么不义气全往自己身上推?既然 这样,你背信弃义在前,我也就不顾哥们在后。
  令警方惊喜的是,马伟民交待了一起发生在本市南市未破的案子。
  马伟民家住在南市区。1991年年底,杨国柱到他家串门,发现了中山南路一家大华烟 杂店。他到店里买了一盒硬盒牡丹,竟然用了半个小时。买完烟出来,他对马伟民讲,别看 这家店店面不大,可里边香烟的种类不少,买烟的人一直不断,这一进一出资金周转,几万 元的家底总有。干他一票怎么样?
  马伟民间,干完后怎么破坏现场?
  杨国柱讲,我看到他家有液化气瓶。
  马伟民登时服了杨老弟,按岁数杨国柱比他小,可论本事马伟民甘拜杨国柱为兄。怪不 得买盒烟用那么久,那是踩点呢!
  往下整整一周时间,杨国柱一直在大华烟杂店附近徘徊。他仔细观察该店何时开门,店 主人何时进烟,何时做生意,何时打烊,何时关灯困觉——这是个前店后家的格局……发现 他家有一只狗,琢磨怎样对付这只狗;发现店主人每晚12点左右上店门,上门前要端着痰 盂出来倒,倒痰盂的垃圾站离他的店门口有100来米,拐个弯,刚好是个视线死角……他就 选中这个时间溜进店里。
  12月14日,杨国柱和马伟民共同做了这起案子。趁店主人倒痰盂的空档进了店,等店 主人口来,抡起事先带来的作案工具——汽车摇把朝店主人的头上砸去。店主人吭都没吭就 过去了。这时,阁楼上传出一位老人的呼唤,呼唤店主人的小名。这是他们事先踩点没发现 的,别说他俩没发现,连多年的邻居都没发现——五十多岁的店主人的老母亲还活着,八十 多岁的老人又瞎又瘫,困在阁楼上很长时间没出来过,别人都以为她早死了。撞上杨国柱和 马伟民两位凶神,老人的死期到了。两人杀死店主人的母亲,把1。7万元现金翻走,两老 还有7万元现金,放在楼梯扶手里未被他们翻到。作案后,他们撕开了几包香烟,把烟丝从 楼上撒到楼下,最后,还打开了液化气。案发后,马伟民到现场看到警察未看到警犬从浓烈 的液化气房间往外窜,他更加佩服杨国柱手段的高明。
  (南市的案子曾悬赏两万侦破,但现场破坏厉害,加之不久此地动迁,案子搁浅。)
  警方没有鸣金收兵,仍旧步步紧逼,逼他讲出所有余罪。
  马伟民一气之下,还讲了南通的一起案子。
  此案发生在富阳案子之后,南市案子之前。自打他俩1990年在上海国际影院门口相 遇,聊起在一起服刑的日子,聊起出来后的感受,突然有了一种共鸣。他们选择了自以为最 快发财的道路,两人的命运从此有了根本转折。杨国柱和马伟民先在外地做做试试,富阳、 南通,做成了,恶向胆边生,再回过头来做本市,南市、虹口……
  南通遭劫那家人家又是杨国柱老婆的亲戚。那天家里恰好没人。两人拿走800元现金, 及一些金银首饰。东西到手后,马伟民奇怪杨国柱没有离开的意思,用一个床单裹电视机。
  拿它做什么,又大又笨?马伟民不解。莫非连它你也想要?
  杨国柱对马伟民诡秘地笑笑,说,你就不懂了,包起来,挪挪地方,并不拿走,好像要 拿走受了惊的样子。让警察看到这么大的电视机也要,一定是本地人作案。逗他们玩的。
  马伟民汗颜,自愧弗如,往后更加死心塌地跟上杨国柱干了。
  十三、最后的谢幕
  警方各个击破的手法大获成功,可以与杨国柱最后摊牌。
  刑侦支队马队长走进杨国柱的审讯室,冲他笑笑,并把刚刚取到他在南市案子中穿过的 那双鞋摆放桌上。聪明的杨国柱全明白了。
  他全身的骨节脱了摔,人整个瘫掉了,头发蓬乱,眼睛布满血丝,怪吓人的。唯有那张 嘴巴还在硬。他笑笑,那笑比哭还难看,说,好了,你们胜利了,可以奏东方红了,可以唱 国际歌了……
  杨国柱,你不要瞎缠!从你进到这里,一直态度不老实。总讲这是最后一次,那是最后 一次,全交待了。据我们掌握,你还有好多罪行没有交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就这样到了?不仅看守所的最后,而且是人生的最后了么,怎么这么快?才五天辰 光,加上五个夜晚,也就是100多个小时,到现在才明白,100多个小时玩的是老鼠逗猫, 以卵击石。自己输了,彻底输了,败了,惨败。或许错不在个案的设计,而在人生的安排。 从监狱出来,和马伟民结伙,如同上了一条错误航向的船,那是一条从高崖跌落瀑布的船, 或许靠侥幸躲过急流和礁石,但无法改变粉身碎骨的终局。
  好了,自己演完了,演得不好,好与不好都要谢幕。如果有什么可以留给活着的人,那 就是千万别游戏人生,千万别玩命,命属于自己只有一回。
  珍重!
  (上海虹口分局警方为破此案荣立集体一等功。) **********************************感谢JOHN提供底本,黄金书屋 整理校对 **********************************转载时请保留以上信息,谢谢!
  月光下的兽行
  一、记闵行95。10。11杀人强奸抢劫案
  上海市闵行区七宝镇有个传说,不知哪年哪月的一天,阳光明媚,百鸟欢歌;顺淀浦河 飘来七件宝物:莲花经书、飞来佛、金鸡、神树、钟、玉筷和玉斧。七宝镇因此得名。分析 传说的来历,当不太久远,颇有点僧俗文化交汇的味道。经书和飞来佛属于佛界,金鸡神树 多见于民间神话,而玉筷玉斧更像是家族传世之宝。钟这一高科技产品,进来我国当在清 末。有文字载,洋鬼子进贡慈禧老太后有此稀罕物。想来慈搏那时生命健旺,还不避讳,否 则,送钟岂不暗含着“送终”?
  不管这传说可靠与否,也不管它的编撰者是否高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代表老百姓 的一种愿望,一种希望过富富裕裕太太平平日子的愿望。这愿望很普通,有时会被改朝换 代、战乱分裂等不祥之音遮没,但这声音也很强烈,世世代代,不绝如缕,总会在战乱平 息、刀抢入库、晨露凝集、炊烟升起的时刻成为一方土地的主旋律。
  夏去秋至,冬走春来,星移斗转,沧海桑田。
  如今的上海市闵行区,地处上海城郊结合部,改革开放的春风给这块原属老上海县的土 地带来勃勃生机。投资环境良好,经济形势诱人。七宝镇照政府看上去像个花园宾馆。开放 带来的第一景观,就是外来人口从脚不离开的土地上流动起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贫穷向富裕流动,乡下向城里流动。成千上万四川、江西、安徽、湖南的打工仔、打工妹来 到七宝,盖房、修路、办厂,参与三产,加速了七宝镇的建设。
  新形势带来新问题,外来人口的有序管理就是问题之一。管理得力,主客双方互惠,否 则,会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甚至灾难。
  1995年,阴历多一个八月,闰八月。有的人称之为不吉之年。偏就在阴历闰八月十六 日那晚,七宝镇发生一起令人震惊的血案。73小时案子告破,又三天后,撬开犯罪嫌疑人 的嘴已,让他供出实情。
  这之后,七宝镇被镇民认可了第八宝,保护他们富裕生活的公安民警。
  一、月光下的阴影
  月亮好亮!
  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恰好是阴历十六,而且是闰八月十六,那月亮亮得有点 邪气,白花花的月光散发着撩拨与挑逗。
  他睡不着了,那感觉又上来了,冲击得他六神无主,就想找个女人干一下,要不今晚上 别说睡觉,连安安静膊呆一会儿都不可能。不知怎么,一见月亮圆了,他就按捺不住特别想 做那事。那个应该叫作堂客的女人不在身边,谁知道到上海哪块地面浪去了,但愿她带着孩 子别作得太丑,不然给他知道了,决饶不了她。江西堂客小小个子,做那事半点味道也没 有,还连声呻吟“吃不消”,躲了跑了,很少回来。
  去他娘的!堂客不在身边,老子兜里又没钱玩女人,不得自力更生打野食么?特别那次 在柳岗,大难不死捡了条命,活一天都是赚的,老子怕谁!
  他走出自己住的小棚,抬头看看月亮。月正当顶。他不乐意同老表们住大统铺,龌龊, 嘈杂,还碍手碍脚,他宁可住这间没电没水的小棚,反正天还不冷,有清风,有明月,更有 一份来去自由。
  当天中午收工吃饭的时候,一群服装厂的女工从他打工的工地过,边说边笑,吱吱咯 咯,像打破一握瓷碗,引逗得工地的老表们眼都直了,口水多长,掉到饭里。他一眼看上走 在最后的那个妹子,不肥不瘦,不高不低,发是黑的,脸是红的,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子白 生生的,走了还回头朝他笑笑,屁股扭得好有味道。他的心乱了。
  干!今晚老子就干她!
  大统铺上的老表都睡熟了,传出蠢蠢的酣声和乱七八糟的吃语。他开始晚上的漫游。
  他走了两条街,街上无人,月亮把他的影子扯得又斜又长。他走到位于镇区边上的服装 厂女工宿舍。这里还没安静下来,有刚下夜班的女工正吃宵夜、洗洗涮涮,有上夜班的女工 三一群两一伙往外走,竟找不到白天相中的那个妹子。他好气,又气又火,这鬼月亮,亮得 像贼眼,树叶上虫子拉屎地面上癫蛤膜蹦跳都能看见,逼得他只有退步转身,在树影里等 待,半天不见人睡灯熄。罢罢,今晚作罢!他一步一回头。好不甘心哟!
  回来的路上,路过酒厂,他看见院里绳上晾晒着男人衣服,凳子上还有两双鞋。老子正 缺换洗衣裳,不能白跑一趟,拿点是点,顺点算点。他顺了一身衣服,又捡了两双鞋中合脚 的那双球鞋。
  他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小棚,把衣裳和鞋放一边,睡下。月光如水,从小棚所有的缝隙 间流下来,下雨样浇到他的脸上,浇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看上的妹子的脸总在晃,浸 在月光里晃荡,时近时远,伸手去摸,又什么也无,手掌上托一钵白花花的月光。需要到底 没有解决,身体里的难受劲没有过去。不行!他又坐了起来。他把偷来的衣服和鞋子换上, 挺合身!他重又走入月光的辖区,月光像是喷撒了迷魂剂,他重新五迷六道神魂颠倒起来。
  月亮偏西,影子更斜。
  他想起那天干完事曾把榔头丢在一排工房的围墙下边,他得找回那柄榔头,说不定什么 时候用得上。走到了那道围墙外边,他用脚拨拉着草丛,从东到西,没有榔头。脚下突然拱 起个土坡,他站在上坡上,一眼看见围墙里边的天井,天井扯起一根绳子上晾着全是女人的 内衣!三角裤,胸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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