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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接受呢！”小婷面色平常，看不出喜怒，“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国正邦思考了不知多久，就从吴大富的死开始！
就算他是“公义”，那他又凭什么却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因为对方犯下了错，必须以死来偿还吗？
那么这个任务应该交给法官去审判，而不是由他执行。
但法律只是有钱人的游戏，并无法保护弱势族群。
“我没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但相对的，你也没有权力去替自己报复，因为任何答案，都是相对的。”国正邦吐了口长气，讨厌说教的他，自然也不喜欢对人长篇大论。但现在，他必须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你必须杀人，那我也愿意当刽子手。”
“如果请你代劳，你会怎么作？”小婷听完没有任何感想，提出了第二个疑问。
“只要你相信我，我绝对会在不伤害任何人命的状况下，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国正邦作出保证。
小婷想了片刻，最后点了两下头，“如果你失败了，就不能阻止我。”
“嗯！那跟我走吧！”国正邦伸出了手，又是一次选择，选择亲眼目睹，亦或静候佳音。
“我可以一起去吗？”那名女幽灵握住了国正邦的手，兴致昂然地问。
小婷没有见过其他灵体，不自觉地被吓到了，愣愣地看著女幽灵。
“大姐，我是去办正事，别；搅局好吗？”国正邦叹了口气。
“谁说我一定会去捣乱？”女幽灵笑嘻嘻地反问。
“就让她跟吧！我需要一个证人。”小婷没有任何意见。
国正邦又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等小婷握住后，三人便飞在半空中，往目的地赶去。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觉，一个同为灵体的张思莹躲在暗处许久，直到三人都消失不见，直才现身而出，嘟长了小嘴，又用力跺脚，“臭阿邦、滥阿邦，阿邦大色狼，脚踏好多船……”
□□□
再次打开厚重的木门，又是一场专为政商名流举办的宴会。西装笔挺的男士们，他们风度翩翩，气质出众；花枝招展的贵妇小姐们，价值不斐的名牌服饰，闪亮璀璨的珠宝钻石是突显身分的装饰品。他们轻轻地吐出几句问候寒喧，露出得体的微笑交谈，只是再亮眼的包装打扮，也无法掩饰埋藏内心，种种不堪的丑事。
一支烟，在国正邦的嘴边燃烧。从路边摊买来的西装让他鱼目混珠，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谁也不会猜到，正在吸烟区抽烟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会只是个面店学徒，存款永远只有个位数。
烟灰轻轻弹下，数个烟圈飘上半空，国正邦将香烟捻熄，信步走入会场之中，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杯香槟，分作数口慢慢饮尽，又把空杯交给另一名侍者，脸上挂著爽朗笑容。
在场中绕了几圈，国正邦又刻意避开了人群，独自一人站在角落。忽然，他闪到一根柱子后面，故作若无其事地看著墙上壁画，直到那人离开面前，这才转身面对宾客。
那人曾是他多年好友，一同花天酒地的好伙伴，有个“超任”的绰号，只是在今天下午，两人的友情已告一段落。
曹韧看起来有些失神落魄，但仍是打起精神，对每个向他靠近的客人问候，在名流界拥有极佳人缘的他，似乎也是这场宴会中的另一个焦点。
而另一个焦点，就是从旋转手扶梯慢慢走下的吕氏姊妹；她们依旧打扮得明艳动人，彼此手牵著手，脸上挂著灿烂微笑，以另一只手轻轻挥动。她们爱死了这种睥睨众人的感觉，也唯有如此，才能显现出吕家财势。
宾客见到了吕氏姊妹，纷纷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脸上挂著谄媚笑容，也没有人敢得罪她们，除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例外。
国正邦混在宾客之中，眼中闪过了轻视不屑，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嘲讽。他注视著那对姊妹，不时搓著太阳穴，额头处冒出了青筋，那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痛苦。
吕氏姊妹一面对围上的客人寒喧，不时发出几声娇笑，只是当她们与国正邦四目相对时，那笑容便为之冻结，甚至慢慢地转为惧怕。
忽然，所有的男宾客一拥而上，将吕氏姊妹压倒在地，撕扯著她们身上的衣物，脸上的神情有如野兽般，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
“不、不要……”
她们发出惨叫，不断地用力挣扎，只是区区的弱女子，又怎能敌得过男人的臂力。不用多久，那身衣物剩片缕残布，根本遮掩不住她们姣好的身材。
粗重的鼻息，恣意揉捏的双手，一具又一具的身躯强压在她们身上，发出最原始的声音。
“你们两个贱女人！”
她们看见了已经跳楼自尽的小婷，眼中闪著怨毒光芒，那声音就像她们当初，命人强暴小婷时那样的尖锐。
比起遭人凌辱的痛苦，更让她们心慌的是小婷的出现。那一瞬间，她们挣扎得更为激烈了，口中直喊：“救命、救命……”
没有人理会她们的求救，反而发出了高亢的笑声。就在此时，小婷步步朝她们走去，手中出现了一把尖刀，明晃晃地闪著光芒。
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走道出现在小婷面前，宾客们用力地跺脚，同时挥舞著拳头。
“杀、杀、杀、杀……”
那简直就像一场诡异邪恶的仪式，所有人都在等候祭品的鲜血洒满大厅，他们的疯狂诉说著扭曲的人性，那是人类无法拔除的劣根，却被善良以光明遮掩。
小婷走到两女面前，她的眼神冰冷无情，手中的尖刀高举，拉开了得尝所愿的复仇序幕。
“你们后悔吗？”
吕氏姊妹衣不蔽体，瑟缩在彼此的怀中，她们不断地用力点头，那泪珠源源不绝地落下，“对不起、对不起……”
小婷点了点头，那把尖刀用力地挥下……
□□□□
“小倩、小倩……”
曹韧焦急地喊著，只是他所钟情的女子却不停地哭喊，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唤。
众人围绕身旁，不断地交头接耳，他们实在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坐在地上大哭大叫。
“小倩、小倩……”曹韧伸手搭住吕倩的肩膀，却换来更激烈的反应。
吕倩脸上的泪水从来没有停止过，冷不妨地震了下身子，死命地将曹韧推开，尖叫著：“不要过来！走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吕柔则是不停地道歉，浑身簌簌发抖。
“这样能让你满意吗？”国正邦小声地问。
小婷默默地看著这一切，轻轻地点了两下头。如果能够不伤害人命，就能令吕氏姊妹忏悔，那么她又何必执著于形式呢！
“谢谢你……”
“千万别谢我，我只是作我该做的。”国正邦听见了诚恳的谢意，只是他仍然不肯接受，又朝那名女幽灵问：“这样满意吗？”
“一百分！”女幽灵露出了甜美笑容。
三人见事情有了结果，便不再多做停留，慢慢往大门走去，只是离开前，国正邦仍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
“快叫救护车，快……”曹韧慌张地指挥侍者，却在左顾右盼时，看见了正要离去的国正邦，两人四目相对。
国正邦的嘴巴动了几下，像是在说：“保重……”
曹韧则目不转睛地盯著对方，直到那个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回过神来。
◎◎“从前从前……有两位骄傲自大，又目中无人的公主，她们的身边，出现了一位无怨无悔的王子，某一天，不幸悄悄地降临在他们身上，而王子，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另一个童话开始了……
□□□□
离开别墅后，三人在公路旁的红砖道上信步而行。月暗星稀，两旁的都市重划区长满野草，有的甚至比人还高。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不时有车辆高速从旁行驶而过，又是一阵风吹叶摇，带起一阵强风，吹得国正邦的头发飞扬飘舞。
可是在路灯的照耀下，国正邦的脸色却显得十分苍白，就连一点血色也无，那双眼睛略显空洞无神，好像在思考著什么事情，过了不久，他做出决定，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说我吗？”女幽灵挂著笑容，抢先回答。
“当然不是，别打岔好吗？”国正邦没好气地说。
“你能够……再杀我一次吗？”小婷的语气很平淡，复仇之后，她顿时失去了目标。
女幽灵不禁为之停下脚步，愣愣地看著小婷，还有国正邦的背影。
国正邦回过身去，那头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遮住了脸颊，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死？”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对吧？”小婷虽然以变回人形，可是她仍能感受到身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只需再次引动，她又会变成夜晚的复仇鬼。“与其这样活著，不如就算了吧！所以，你能杀我吗？”
“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原因不在于你的身分，是曾经死在你手下的六条生命。”国正邦点点头，说：“你的死是自己所决定的，那就不能迁怒任何人，所以，你必须替那六条人命付出代价。不过在那之前，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结束之后，送你去最终之门，将是我能给予的酬劳。”
“请说吧！”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国正邦并不急著告诉小婷，或者该说，他没有办法在这时清清楚楚地说出。“可以先请你回到手镯里去吗？还是你想用不同的观点去四处看看这个世界？”
“还不都是那个样！”小婷笑著拒绝，化为一缕黑烟流进手镯中。
“呐，可以告诉我吗？”女幽灵显得兴致昂然。
“没空！”国正邦回答得很直接，“然后，可不可以请你离开，我需要一个人静静。”说话时，国正邦的脸色极为难看，那声音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样。
但是女幽灵并不以为意，只是快速地飞上空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国正邦见身旁已无别人，这才呻吟出声，右手紧紧地按著头部。他四下张望一阵，飞快地跑入那芒草遍地的都市重划区里，只是才走没多远，他又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发抖著。
一滴、两滴……鼻血就像没关好的水龙头般倾流而出，落在绿草枝头，融入土壤里面。国正邦双眼紧闭，又用手捂著鼻孔，可是那怵目惊心的鲜血仍是不断地溢出，从手指缝慢慢流下。
除了无法止住的鼻血外，剧烈的头疼又开始发作，带来阵阵规律的抽痛感，跟著心跳一下下地震动起伏。当他张开双眼时，眼前的景物朦胧模糊，泪水也无法克制地流出，让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
国正邦咬紧牙关，忍著比任何一次还要强烈的发作。他的心中很清楚原因为何，除却了使用第五封印外，窥视他人的回忆，以及妄动幻术的后果，已经随著这次的症状而显现。
虽然在逢魔之刻后，国正邦已能使用第五封印，可是以他的能力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再加上他为了不让小婷受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