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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妓柳如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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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色薄绸女衣,别有一种洒脱飘逸;还有吴?子,黄皆令身世相近,又都同属浪迹湖山,不受世俗礼教约束的风流雅人,她们一见如故。    
    她们来自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生活遭际,对人生社会当然也有不同的感受。但她们却为上层社会所接受,常常活动在上层圈内,就像燕子来往于高门大户梁间那样来往于富豪、名流之间。她们虽然位卑身微,却有着深广的社会关系,高门大户少不了她们的歌声,就像少不了梁上燕子的呢喃那样。她们知道的事儿多,上层社会发生丑闻秘事很难瞒过她们,来自她们间的传闻,往往都十分可靠。这群从天南地北集在一起的当今最有名气的妇人,各具个性,相亲相偎,海阔天空,无所不谈。主人也乐于奉陪。他们谈绘事,谈当今诗坛,谈某公的贪得无厌,某大员的讳秘,又谈到天灾人祸,百姓的苦难,局势的令人忧戚。有人说到钱谦益,似乎她们都很关心他的事。她们间有人新近从琴川返来,很推崇他的魄力,说他近年经营出洋兴贩,获利巨万。黄皆令不慌不忙,吐出了关于钱氏另一个秘密,说他在一次政治搏斗中,走了司礼监曹化淳的门路,击败了政敌,使温体仁罢相,压服了浙党。“牧老有再起之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河东君想起游嘉定时,嘉燧老人拿给她看的那首钱牧斋的《观美人手迹》,忍不住背诵一遍。姐妹们哄笑起来,说是“墨迹姻缘”。过去,河东君只知道他的才名,不想他还是个有希望的政治家。她被他们笑得不好意思了,天素为她解围,转换话题,谈杨云友的画。河东君突然想起,怎么今日没见杨云友呢?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欢笑声戛然而止,汝谦饮了一口闷酒,天素、修征垂下了头,一种悲哀的气氛弥漫了席间。    
    河东君不知所措,不安地望着汝谦。    
    汝谦轻声地向她解释说:“一年前,云道人已埋骨西泠了!河东君,汝谦有为云道人画册刊刻传世之想,请你为其画册写个跋,以文代悼,此乃生者仅能为之的纪念了!”    
    林天素等一致赞同。河东君没见过云友,却久闻大名,精研过她的画艺,非常钦服她的才华。散席后,她想去看望她的墓。汝谦吩咐游艇把她送到西泠。    
    河东君系舟在平湖秋月,就近先去了岳王祠,在那凭吊了一番。“还我河山”的巨幅金匾,拥满了她的整个胸臆,走出岳王祠,她还久久地伫立在祠外,联想到现今的国家形势,感慨系之。百姓忍受不了豪绅的盘剥和税饷纷繁的压榨,起来造反,“索虏”趁机向关内进攻,形势颇似北宋末年。朝廷若再沉迷不醒,还不起用有用之才,力扭乾坤,大明何时能够中兴?她又想到子龙和几社一些有识之士的落第,只得空怀报国之志,困守在家,一种无形的悲哀,向她袭来。她向岳王祠行了个注目礼,才向林和靖植的梅园走去,可她的心还留在“还我河山”的愤怒呼喊声里,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气派!这才是中华男儿的呼声,这声音久久轰鸣在她的心中。    
    孤山西泠,名胜连着名胜,传说偕着佳话。河东君一面走着,一面观赏着胜景,一边抒发着她的感受,终于寻到了杨云友的墓。    
    她久久站在墓前,看着那一?黄土,还未长满青草。这就是一代才女的归宿!才,没有给她幸福,却让她只身流浪,过早地离开了人间!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悲哀的雨雾蒙上了眼睛,云友笔下的花鸟虫鱼竟在她面前活动起来:红点仿佛在枝叶欢叫;知了在树干上爬行;菊,傲慢地立在枝头;梅花凌冰吐香;蕉叶在雨滴下颤抖,发出淅淅沥沥的泣诉。云友没有死,她的躯壳虽然埋葬在这里,她的生命却通过作品延续下来,滋润着同俦和后人。    
    河东君振奋了,人生只有靠自己去描绘,幸福只能靠自己去争斗,她俯下身,向云友的碑拜了几拜。    
    阿娟扶起她,说:“走吧!太阳都进山了,回去就要黑了呢!”    
    “天黑了不要紧,有在下送你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一棵七叶树后送过来。    
    阿娟本能地抱住了河东君的手臂。河东君虽未转过身,没有看到说话人的面孔,但她已辨清了那个声音,暗暗吃了一惊,心头忽地闪过谢玉春管家的面影,耳畔响起了钱、谢的声音:“哈哈等着喝喜酒”“一定”他们已开始跟踪、进攻,来者不善,不能轻敌。需要认真对待,才能摆脱纠缠。她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微笑着向从七叶树下走出来的那个人说:“是钱管家呀!何时来的?也有这样的雅兴?”她的做派,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快,在这儿是偶然相遇似的。    
    管家茂连,一捋山羊胡须,满脸得意之色,回答说:“嘿嘿,没有想到吧!”他微笑地看着河东君,“柳才女,谢老爷特意要我前来好好同你谈谈。那年湖上的事,是我酒后失检点,冒犯了你,与我家老爷无关。你到练川,谢老爷是以礼相待,汇龙潭的酒宴,虽然名为为你接风洗尘,实则向你赔罪。可是,当我家老爷正准备请你上我们湖庄观猎鱼,你却不辞而别,未免太不够意思。我家老爷耿耿于怀哩!”    
    河东君肆意地笑起来:“是吗?那就多谢你家谢老爷的美意碕!事情过去两年了吧,我都忘了!我这个人哪,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流浪惯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请转告谢老爷,别介意。程老处,柳隐走时亦未去告辞。”    
    “哼!别骗我了!那次程松园老头儿不是跟你一道走的?”    
    河东君不觉一愣。她是后来才听说孟阳老人悄悄跟在她船后边一直将她护送到杭州。这恶奴怎么知道的?她笑了笑说:“也许老人担心柳隐被恶人暗算吧!可他哪里知道,恶人一直跟踪我,还是找到了我的下榻之处!老人白费了心力,哎,柳隐多年未见他了!好人哪”    
    山羊胡须冷笑着说:“哼哼,他已无颜见我家老爷了,也不敢让我碰上,只好以访友为名,四处游荡去!”    
    河东君的心不由得紧缩了,老人为她不能安居乐业,她很感不安。她脸一沉,说:“程老系我的忘年交,你在我面前这样说他,太无礼了!”她拉着阿娟,“对不起,我们要回去了!”    
    山羊胡须跟上来说:“我送送你。”    
    “不用!”河东君没有理睬他,沿着湖岸,寻她的小艇去了。    
    他跟在后面,大声地嚷嚷说:“我家老爷也来了杭州,住在西溪别墅里,跟你的住所只有一箭之遥。他让我禀告你,他随时有空都可去拜望你。”    
    河东君感到心里发躁,仿佛有条毒蛇在紧紧追赶她,浑身有种被捆绑之感。她们匆匆赶到系舟处,找到了船娘,就往回驶去。小舟驶进西溪,她们紧张的心弦才开始松弛下来。河东君抬头望望来路和天空,白昼和黑夜在交替,黛蓝逐渐取代了橘黄,横山投下的暗影也因夕照的退避而消散了,惟有不知疲倦的溪水,不甘寂寞地哼着古老的“叮咛咛”之歌,桨棹在变得暗绿的溪水里发出了轻松的微笑,西溪显得更为妩媚动人。    
    河东君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轻松,她预感到这只是谢玉春发给她的一个信号。


第三部分 冤家路窄第41节 魔影(2)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门公就给河东君递上一只礼盒,说是一位老爷派人送来的,没有留名帖,只有一张没具名的短简。河东君怒不得,笑不得,很清楚,这是谢玉春所为。她真担心又给汪汝谦招来麻烦,即使他尚侠宽宏,也不会原谅她的呀!    
    谢玉春倒没有继续来纠缠,奇怪的是,纨贵胄蜂拥而至。求见的,求书求画的,求和咏的,这个走了那个来,络绎不绝。把别墅的看门人弄得接应不暇,使她陷入了难于抗拒的困境。她明白,此系谢某为对付她故意宣扬的结果,目的是给她施加压力,逼迫她俯首。    
    当谢玉春认为火候已差不多了的时候,他亲自出马了。河东君见到他的名帖,又气又恨,但她决定见他。    
    谢玉春踌躇满志地在门人的指引下,走进了河东君借用的客厅。    
    她礼貌地请他坐下,讪笑着说:“想不到谢老爷如此看重柳隐!”    
    “哈哈你终究明白了!谢某重才,妇孺尽知,你乃聪明尤物,能不明我心迹?玉春一片至诚,欲助你结束漂流。”    
    河东君作出一个动人的笑,不无揶揄地说:“谢老爷之美意,柳隐当感激涕零!遗憾的是柳隐既是尤物,自然不比常人,不爱领人情意。我天生偏爱寄迹江湖,爱那江中汹涌奔腾的波浪,爱那湖中澄澈如镜的绿水,我欲我愿,他人岂能强求?恕我直言相告,请别再费心机,也请别再来打扰我!”她站起身,对阿娟说:“送客!”正欲进内室,又转回身补充说,“礼盒还回去。”    
    谢玉春脸色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他对着河东君的背影,狠狠地说:“好个柳隐!谢某会一不做,二不休,你等着瞧!”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头被击中了要害作垂死挣扎的猛兽那样咆哮了,“我要叫你日无宁日,夜无宁时!也要叫汪汝谦不得安稳。”    
    阿娟把礼盒递给他,他一挥手,礼盒被挥得老远,里面的细点滚撒了一地。他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阿娟怔怔地站在那里,河东君反身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久久未说话,像两个木雕似的。谢玉春丢下的话,句句像锤子似的砸在河东君心上。这个歹徒,这个恶棍,他有什么坏招使不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暮春的杭州,烟雨,仿佛是披了轻纱的美人。河东君在窗前的书案边,不知坐了多久,她久久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又飞起了粉末状的雨珠。像雪霰那样,漫天飞散开来,落在庭园的紫竹、芍药、牡丹、海棠的叶茎上,仿佛是给它们撒上了一层细细的粉末。俄顷,雨雾便结成了丝,很细很长,连天接壤,网住了这个混蒙世界。竹叶上的水雾,也连成了串,滴滴清泪似的潸潸下注。    
    数天前,为了躲避那些无赖的纠缠,她曾在这书案前给汝谦写信,求他为其寻个静地藏身。可是,即使能寻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又哪能躲过谢玉春的纠缠!现在她最最需要的就是要尽快地摆脱他,求得安静。可是,谢氏可怕的影子就像这浓重堆积的云雨,逼得她惴惴不宁。瓦灰色大船向她逼来,谢玉春盛气凌人踱步在松园老人的客厅,临江酒楼上的怪笑和阴谋,缸儿巷汪汝谦住宅门上的揭帖,蜂拥而至的纠缠    
    她陡地捂上了眼睛,可是,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又向她的耳际扑来。拂不去,挥不掉。她只得紧紧堵住耳朵。愤怒却像钱塘江的潮水,在她心里升起了,她浑身都被复仇的怒火勃胀着。忍让、退避不是上策,只会被视作懦弱可欺,反会助长邪恶的疯狂!她的两手蓦地握起拳头,她在心底怒吼着:“我要报复!报复!”她那纤巧的手指攥得吱喳作响,她像一头被迫急了的小鹿,被人逐到了悬崖绝?。要么跳下深渊,粉身碎骨;要么反身猛一回击,或许还能逃脱。她两眼放射出复仇的火焰,仿佛谢某就立在她面前,“以其人之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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