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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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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他又匆忙补充:“制举之事也不急,等过两三日,我再召你进宫仔细商榷。”
  陆辞眼皮一跳:“多谢殿下体恤,还请殿下保重贵体,莫太过操劳了。”
  赵祯轻轻地“嗯”了一声。
  太子殿下铁了心要耍无赖,陆辞身为臣下,也只有配合对方拙劣的表演,默默退下了。
  假装困倦的赵祯,在听得陆辞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试探着将眼皮抬起一丝丝。
  走了。
  确定陆辞不在后,他才长舒一口大气,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高高兴兴地亲笔写起任命诏书来。
  有治蔡河水、监试开封府举人,还揪出一桩舞弊大案的功绩撑着,正三品的翰林学士还给不得,但一个从三品的秘书省监,还是能给的。
  赵祯三下五除二地写好诏书后,就一手撑着下巴,双目放空,公然走起神来。
  等小夫子在这次制举中,能有所建设的话,那有这份功绩累积上去,届时再给翰林学士的官阶,阻力就不该太大了吧?
  赵祯跑了会儿神,忽想起中秋夜里,不但小夫子要回去与亲友团聚,他也得往爹爹处了。
  于是赶紧起身,在内侍的提灯引领下,一路往大内去。
  走着走着,他就被远处的辉煌灯火,和清晰飘来的美妙歌声所吸引了。
  “那就是百姓家吧?”
  赵祯轻声自语道。
  引路那内侍年岁颇小,闻言以为是同他说话,便受宠若惊地回道:“正是。中秋节时,天街最为热闹,卖买直至五鼓,玩月游人也婆娑于市,往往至晓仍旧不归。”
  赵祯沉吟着,另一内侍已感叹道:“哎,倒是衬得宫中有些冷清了。”
  “不错。”赵祯眼底是灯火辉映,莞尔一笑:“但若无宫中的冷清,又如何衬得出外头的热闹呢?”
  明明是同样的语句,但经他调转顺序的一说,却变得截然不同了。
  赵祯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欢喜的。
  百姓安居乐业,佳节里热热闹闹的,他反倒比看到奢华宫宴,要更高兴。
  只是,要有机会的话,他想哪天出宫去,亲眼看看这太平盛世的画面。
  ——再顺道去陆左谕德,不,陆制诰的家里转转,认识一下对方口中的 ‘酒鬼,小正经和大流氓。’
  陆辞自是无从得知,自己家已被小太子惦记上,又安排进未来行程了。
  上一件职事刚完,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告知又一桩差使砸在头上,官也直接往上窜了几阶。
  责任和压力的双重影响下,顿时让他彻底没了睡意。
  木已成舟,陆辞唯有自我调节,尽早接受事实了。
  好在小太子还有点良心,没说让他今晚就开始锁院,而好歹给他留了几日歇息,再确定制举改动事宜。
  因已入夜,天上皓月高悬,清辉如洗。
  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挤满了登高赏月,饮酒听曲的人群,让陆辞也寸步难行,只有跟着人潮缓慢涌动。
  好不容易到了家宅坐落的街上,他才脱离苦海,赶紧脱离人流,拍马回家去了。
  自知晓贡院今日放榜之事,陆辞家里的三位友人,就不曾离家半步。
  柳七大方地从樊楼要了一桌子丰盛宴席,还备了精致糕点和佳酿在院中,准备饭后赏月时享用;朱说心细,知陆辞喜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下仆备好热汤,将干净衣裳也放在一边,让陆辞一回来就有热水可以洗浴,舒适衣袍可以更换;狄青则一早就上了集市,在肉食紧俏难买的情况下,愣是抢购到一条大羊腿回来不说,还亲自下厨,将它烤得焦嫩正宜,油滋滋地冒,香腾腾的让人食指大动。
  结果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才见风尘仆仆的陆辞进了门。
  三人同时起身,迎了上去,其中又属狄青跑得最快,让陆辞都忍不住劝道:“慢些,别摔着了。”
  狄青这才僵硬放慢脚步,目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许久没见过的陆辞看。
  ——瘦了许多。
  他抿了抿唇,一时间想说的太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将陆辞手里的包袱默默接了过来。
  陆辞正背累了,顺手在他脑门上揉了一把,笑道:“还是属你最贴心。”
  狄青眼眸倏然一亮。
  他心里藏着的小花,一下就甜滋滋地绽放了。
  柳七抱臂看着,故作不满道:“怎么就只有狄弟贴心了?看来我这桌从樊楼叫来的好菜,是时候退回去了。”
  “是该退了。”陆辞笑道:“一会儿有御膳送来,你是要樊楼的好菜,还是要御膳?”
  柳七:“……你又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秘书省监为从三品,阶官名,元丰改制后才成了职事官,掌领古今经籍图书,国史和实录,天文历数,以及祭祝文撰写等。(《宋代官制辞典》p239)
  2。制举之后会详写,注释里暂不做补充。如果感兴趣可以看《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下》第十五章 宋朝制举与词科制度 p723…738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对于柳七脱口而出的疑问,陆辞只轻描淡写地回道:“明日你便将知晓。”
  根本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小太子想做什么。
  柳七虽想追问,踯躅片刻,还是放弃了——与陆辞相识多年,他早就清楚,若是对方不愿透露的,那真是半个字都不会说。
  朱说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从陆兄晚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又得了御赐的中秋宴席看,多半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不是给陆兄分配了新的差使,就是近几个月来的功绩累积,要对陆兄进行擢升了。
  朱说心念微动,已将事实真相猜了个准。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温声道:“陆兄可要先去洗浴一番?热汤已备好了。”
  “正合我意。”陆辞笑道:“令朱弟费心了。”
  柳七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意识到三人之中,就他的安排最多余。
  他心里莫名一酸,鬼使神差地就提议道:“那要不,我帮你擦背得了?”
  闻言,一直乖巧低着头的狄青,倏然抬起了眼,直直看向柳七。
  陆辞嘴角一抽:“好意心领,但你这手擦背绝活,还是留给你的虫娘消受吧。”
  话一说完,陆辞就抬步回屋了,后头还缀着个不依不饶的柳七:“好你个陆狡童,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要不是得了你那信,我需请虫娘帮忙,又如何会落得一顿狠埋怨,现倒成你揶揄我的由头了……”
  朱说无奈笑着,看两人背影消失在被关上的房门后,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一派严肃正经的狄青,温和道:“你若饿了,我们便先用些点心填填肚子;你若不饿,不若我再辅导你看完那几页书?”
  狄青虽于文赋方面资质寻常,但性子却是沉稳认真的,且极有毅力,信奉勤能补拙。
  这可远比一些天资绝伦、却恃才傲物的郎君,要让朱说喜爱。
  原只是出于对陆辞的信任和敬重,他才将爱护转嫁到狄青身上,但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对狄青的性子摸透许多,好感逾深,予以帮助时,更是不留余力了。
  狄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青厚颜,又需劳烦朱兄了。”
  朱说莞尔:“举手之劳。”
  于是,当饥肠辘辘的陆辞,披着因着急只绞了个半干的长发,穿着素色的舒适常服,与背没擦成、还纠缠着要讨个说法的柳七回到厅里时,就见小太子履行承诺地送来了一桌子豪华御膳旁,未先行动筷的两人浑然不顾香气四溢的酒菜,只全神贯注地研究书中内容。
  ——这么勤奋啊。
  陆辞乐了:“书中虽有千锺粟,仍缺了妙手御厨。先别看了,菜肴冷前,赶紧用了吧。”
  二人几乎同时回头,又同时点头,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书本,走到大圆桌边上落座。
  因在这屋里的,都是相识多年的友人了,也不讲些虚无缥缈的客套。
  在陆辞先伸出那一筷后,柳七也紧跟着出筷,接着朱说,最后便是狄青。
  陆辞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在正中间摆的那条烤得极漂亮的大羊腿。
  他忍不住先对它发起进攻,在撕下好几块外脆内嫩,汁水充沛,却毫不油腻的羊肉后,不由赞叹道:“这御厨的手艺,果真非同一般。”
  他误会了 ,直将这也当成了宫中送来的御膳,
  坐在陆辞身边的狄青,冷不防地听到这一夸赞,脸一下红透了。
  柳七大笑,看向狄青道:“狄弟听到了吧?若哪日没好去处,还能留在摅羽家里,给他做厨子呢。”
  陆辞大吃一惊,猛一扭头,惊奇地看向狄青:“这居然是你的手艺?”
  狄青脸颊发烧,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朱说蹙眉,不赞同道:“狄弟尚未下场过,你不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柳七敷衍地‘哦’了一声:“愚兄口无遮拦,对不住了啊,狄弟。”
  狄青摇头。
  不不不,这吉利极了!
  他心里无声呐喊。
  陆辞挑了挑眉,面上却没了笑,冷淡问道:“难道朱弟给你布置的课业还不够多,让你还有闲暇去出城打猎了?”
  他向来是不赞成,更不愿变相鼓励狄青小小年纪丢下学业,而去行打猎等危险事宜的。
  在汾州时,狄青对四周山峦地形都很是了解,倒也罢了,现还没来开封府多久,就又重操旧业,岂不危险至极?
  他将人喊来京师,可不是要奴役童工给自己打野味,更不是为贪图任何回报。
  而纯粹是看在对方性子讨喜,处境又有些可怜,自身还极努力,合了他眼缘,才主动提供最好的机会的。
  就如他当初一见独居山洞中的朱说,就因喜对方性子纯善真诚,而主动邀人同住一般。
  狄青从未听过陆辞以这般冷淡的口吻说话,一时间不觉受伤,只愣住了。
  朱说忙解释了一遍。
  听到并非是狄青不听话地去冒着危险打猎、就为讨自己欢心,而只是跑了趟集市,抢购来紧俏的羊肉后,陆辞的脸色就彻底缓和下来了。
  “是我的错,竟误会你了。”陆辞从来是有错就认,极其爽快,还亲手给狄青倒了一杯鲜榨的山楂汁,一边亲昵地揉了揉对方脑袋,一边语重心长道:“但在汾州时,我就叮嘱过你,莫再行打猎之事。你年岁小,就老老实实接受照顾,专心学习吧。”
  说到这,陆辞顿了顿,索性又添了一句,好让狄青更容易相信一些:“你哪日能在贡举得名,那可比送我一千条羊腿,都要令我高兴。”
  狄青勉强一笑,不安地握了握拳,又松了开来。
  考中贡举的难度,于他而言,显然比猎一千头羊都高得多。
  况且他这岁数,顶多能赶上下一届贡举,还十有八九不能中。
  要是趁闲暇去城外打猎的话,会惹得陆公祖不高兴;但要是不去,那接下来就是只出不进,单靠他从汾州带来和沿途攒下的那一点点钱,很快就要坐吃山空了。
  他既不愿意做陆公祖的负累,也不愿那么早离开陆公祖身边。
  那可怎么办好?
  狄青只觉自己打娘胎出来后,就没这么两相为难,犯过这么大的愁。
  陆辞对狄青的满腹纠结,或多或少也能猜得出来。
  以他对狄青这过早成熟的小家伙的了解,多半是为钱财的事犯愁。
  陆辞笑着,给狄青挟了一筷菜,解释道:“你不必为钱财担心。那日收下你那十七贯后,我便自作主张,将它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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