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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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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对狄青这过早成熟的小家伙的了解,多半是为钱财的事犯愁。
  陆辞笑着,给狄青挟了一筷菜,解释道:“你不必为钱财担心。那日收下你那十七贯后,我便自作主张,将它投入到我娘亲的小经济中,成了一笔生钱的活钱了。别看盈利不多,但供你一人吃喝,却是绰绰有余。”
  在这上,陆辞还真所言非虚。
  不单是狄青所交的生活费,连同柳七和朱说的俸禄,都是分一部分寄回去奉养家人,剩下的都放到陆辞手里,让他帮着投入到陆母在密州的生意上的。
  陆母因生了陆辞这个三元及第的文曲星,在密州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她脑子灵活,立马就开了一家书坊,即使规模不大,但生意很是蒸蒸日上。
  “至于读书方面……”
  他一看向柳七,后者立马会意,信心满满地回道:“京中书院众多,我好歹也在馆阁供职,有些薄面,虽去不得太学,但其他地方,等过些时日,总能挑个最好的让你去。”
  朱说跟着点头,补充道:“在寻到之前,我先替师长之职,教你些浅显皮毛。”
  陆辞失笑:“朱弟一举题名,未免也太过谦逊了。”
  朱说摆手,柳七已嘴角一抽:“实在对不住,我是二回才中的。”
  朱说就不好再作谦辞了。
  几人谈笑之间,就做了让狄青留在京中久住进学的决定。
  狄青一脸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道:“这不——”
  不等狄青说出任何推脱之词,陆辞就轻咳一声,打断他后,极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们可曾听说过制举?”
  朱说心念一动,瞬间就猜出陆辞接下来的差使,恐怕与制举有关了:“略有耳闻。”
  柳七亦道:“知之甚少。上回诏办,还是二十多年前了吧?”
  那会儿他还是个垂髫童子呢,自不关心这些。
  狄青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陆辞笑眯眯地蛊惑道:“应制举者,既可是白身,也可是有官人。最后入第三等者,多与超擢,入第四等者亦可升一官,哪怕仅入第四等次者,也可稍与迁转……”
  柳七面无表情地揭穿道:“然自大宋开国以来不过有过五回制举,加起来也仅有十二人入等。”
  难度可想而知。
  他反应虽比朱说稍慢一步,现在也回过味来了——定是小饕餮被安排了制举相关的差事,不甘心一人受累,才要将他们一同拖下水,给他做个伴儿。
  关键在于,撇开陆辞这个升迁升得跟妖孽似的人不提,距他与朱说三年资满之期,只差两个月了。
  等吏部磨勘后,他们按着正常情况下,也能往上提上一提。
  为何还要重温备战贡举时的苦痛,费神去考这门子试,就为再快升上一级?
  陆辞不料两位好友已学精了,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转移话题,但一下就被看穿意图,还是让他有些讶异的。
  但他脸皮向来就厚,此时哪怕受着目光谴责,仍是神色自若,半点不见愧疚,很是无耻道:“重不在结果,而在参与嘛。”
  和厚道忍笑的朱说不同的是,柳七当场就呵呵一笑,毫不领情道:“那可真要多谢摅羽美意了。”
  陆辞大大方方道:“不客气。”
  柳七:“……”
  言辞上奈何不了陆辞,作为报复,他只有恶狠狠地抢走了一大块最受陆辞垂青的羊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在这场中秋小宴中,狄青一不留心暴露出的真实本事,直让柳七和朱说大吃一惊。
  因心事重重,狄青在用膳时,就忘了似平日一般克制自己,而全凭本能地进食着,暴露出了真正的食量。
  他与陆辞颇为相似的地方在于,用餐时速度并不显快,成果却同样斐然——也正是在柳七才刚动了眼前盘子五六筷后,无意间望见狄青面前的那盘菜已空了,饭也让下仆悄悄地帮着添了第三碗后,才察觉到势头有些不对。
  他是咋吃这么多,动作还这么快?
  柳七愕然,用力地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竟连小饕餮都赶不上他!
  ……不过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子精瘦结实,能吃一些也不奇怪。
  柳七这么想着,勉强说服了自己,遂将目光从狄青身上移开。
  当看向朱说时,就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了相似的震惊。
  在陆辞锁院的这个把月中,跟在教导狄青课业时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闲懒态度不同,朱说最为用心,也与狄青相处时间较长。
  自然清楚,狄青平时表现出的饭量,顶多比他的稍微多上小半碗饭,用时也斯斯文文的,很快就饱了。
  现在这无底洞,又是怎么回事?
  陆辞却早在汾州时就见识过狄青非比寻常的战斗力了,对此已是甘拜下风,见狄青势不可挡地逐一消灭菜盘时,并不觉诧异,只神色自若的小声叮嘱边上下仆,让他们多煮一锅饭,再换个大碗来,方便狄青一次盛更多的饭。
  就在陆辞的默默纵容下,狄青苦苦思忖着两全之策时,并未察觉到桌上其他人逐渐放下了碗筷,一脸叹为观止地看他表演……
  他在不知不觉中,将大半桌够六人份的菜肴,加一大盆饭,很快给一扫而空了。
  他平时不好意思吓着人,也不想叫陆公祖觉得养他费劲儿,用饭时都极克制,只吃个五成饱,现破天荒地敞开肚皮吃了顿饱的,还打了个小饱嗝儿时,整个人才倏然清醒了。
  不好!
  狄青被结结实实吓出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不安地看向四周时,就听柳七感慨道:“我还纳闷狄弟缘何与摅羽这般投缘,原来缘分出在饭菜间啊!”
  陆辞懒洋洋道:“那可不?”
  朱说哪儿还不知真相,顿时心生愧疚,看着局促不安的狄青叹了口气:“直到今日我才知晓,这一个多月来,我都让狄弟忍饥挨饿,委屈了狄弟还不自知。”
  狄青使劲儿摇头,绞尽脑汁地解释道:“绝无此事!我只是今晚——”
  陆辞莞尔一笑,惩罚性地在狄青脸上用小劲儿捏了一把,再同朱说道:“他便是这么个内向脾性,与朱弟何干?要怪也怪我疏忽了,忘了交代下人。况且这么多天来,我被锁贡院之中,根本顾及不得他,若无朱弟尽心照看,他早不知去哪儿野去,怕是都要与山鸡狒狒同眠了。”
  狄青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捂住被捏了一把的那侧面颊。
  他却不知,另一侧脸颊直接暴露了自己,也变得通红了。
  见朱说失笑,对此释然后,陆辞直接就吩咐下去,让以后给狄青的餐饭份额,按着他的来,再往上添上一点。
  唯有柳七还好奇地对着狄青上下打量。
  瞧着精瘦,刚那么多饭菜,都吃到哪儿去了?
  狄青讪讪低头,羞赧地想要回避他目光,却抑制不住地在下一刻又打了个嗝儿,惹得柳七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陆辞这回也不帮狄青解围了,就一边慢条斯理地以茶汤漱口,一边与朱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任狄青被柳七三言两语就逗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半晌,才开恩地介入其中,邀几位友人一同来到后院中,共赏明月。
  今夜也是天公作美,正逢云稀雾少,秋雨洗尘的佳气。
  抬眼望去,便见一轮皓月高洁,众星熠熠,银河璀璨。
  院中栽有五株桂树,现桂花盛开,花香四溢,不说柳七了,就连陆辞都久违地被勾起一点酒馋来。
  他一边揭开酒坛的封口,一边提议道:“再过些时日,我就寻个闲暇,雇请工匠来修个月台吧。”
  古人好登高赏月,登不高,这月色再美好,仿佛也得打个折扣了。
  况且这开封城中的富家巨室,多拥危楼广榭,玩月轩楼,有玳筵罗列不说,还请琴瑟欢歌,好不奢华热闹。哪怕只是铺陈之家,也有小小月台,再办上一场中秋家宴,以酬佳节。
  他这家中,大大小小也住了三个官,他更是一直拿着正四品下的俸禄,想对房宅做些修缮,旁人也断无理由弹劾他奢靡。
  尤其现这后院还算宽敞,除晏殊不时做主搬来的一些草木花卉外,就只得一原屋主留下的小假山池子,要修个小月台,倒是正好。
  陆辞有此兴致,几位友人当然不会扫他的兴,而是欣然表示支持。
  柳七主动道:“我那俸禄多的都在你那,若哪处短了钱财,尽管使了。”
  朱说亦颔首:“开销当一同承担。”
  狄青急忙也道:“我也一样。”
  陆辞好笑道:“修个月台,能耗多少银钱?若真短了,以我与你们间的关系,都懒得客套,而会直接同你们说声,就取来救急了。”
  朱说不吭声,心里却悄悄反驳。
  ——陆兄才不会如此。
  若真出现银钱短缺的情况,以陆兄向来不肯叫他们吃半点亏的性情,是绝不会让他们知晓的。
  柳七也一脸不信。
  只他自知说不过擅长诡辩陆辞,才挑挑眉,又耸耸肩,假装不纠结这话茬了。
  唯有狄青信以为真,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在三人小酌时,陆辞不听柳七的花言巧语,将狄青碗里的酒换成了酸梅汤。
  这么个小不点,喝什么酒?
  狄青对陆辞的安排,显然不会有半分意见,甚至主动将柳七帮他满上的酒盏交予下人,让对方帮着换成酸梅汤。
  柳七对他的‘同情’,也就变成满满的‘怒其不争’了:“唉!小酌怡情,用酸梅汤替,又有什么意思?”
  狄青不听。
  陆辞更是微眯起眼,莞尔一笑:“你要真想的话,我立马就能让你过得更有意思一些。”
  柳七听出赤裸裸的威胁,极自然地将话锋一转,感叹道:“现有良辰美景,佳酿桂香,就差好诗和美人了。”
  说完,他率先来了灵感,扬天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笑着吟道:“金风动,淡烟笼月,风透金蟾如洗……皓月长圆,彩云镇聚……”
  朱说凝神听着,认真品鉴,不时无声附上两句;狄青也一本正经地聆听,心里艳羡赞叹不已。
  唯有陆辞笑意盈盈,心里想的,却与在场人的截然不同。
  他在回忆。
  忆当年初遇柳七,到知晓对方身份,再到清楚对方坎坷命运下,半软半硬地对其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
  没了留恋花丛醉生梦死,为妓子们钟爱,日复一日地在市井间写词的柳永,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仕途将将起步,还携一身锋锐,意气风发的柳三变。
  可想而知的是 ,那些个出自柳永之手,流传后世的佳作,因柳七走得越发顺畅,也愈发懂得爱惜羽毛,怕是永远都无法出现了。
  就这点上,他的确不知自己的擅自干预,究竟是对是错。
  但看着柳七欢喜快活的模样,身为友人,陆辞是决计不会后悔的。
  柳七对曾有过的另一条分叉口,自是无从得知。
  他此时心情极畅快,且他的词兴历来是一旦涌现,俨然就有着源源不绝的势头。
  自他一口酒下肚,起身踱步,引颈吟词起,就已一口气作了三首,半点不带停的。
  就在他略作停顿,意犹未尽地又饮了口酒,准备作第四首时,仅一墙之隔的隔壁院子,就传到极清晰的一声‘好’来。
  几人半醺,顿时愣住了,意识最为清醒的陆辞,则一下就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笑着扬声道:“同叔。”
  可不正是晏殊?
  就在两边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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