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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假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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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怕我以身犯险,故而一直不许我轻举妄动,还数次以自己作要挟,不许我贸然行事。”苦笑着抿着唇,念夕从太医那里知道那人进宫后不久便吃药装病,为的就是能避过帝王宠幸,可是一拖再拖,又能拖上几时!

    “若是到了此刻,你们还不能同心,恐怕此事更加不好办了。”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没达成一致意见,那念夕在宫外自作主张,左右托人,又是在折腾个什么劲。

    “她定是肯的,你信我!只要能让我见上她一回,我有把握一定可以说服她!”看着慧娴凝重的脸色,念夕生怕她变卦,忙补上这句。

    “既然你宫里有人,通个消息也算不得太难,怎会到现在还是没能达成一致?”安抚地握着念夕的手,示意她冷静,慧娴仔细推敲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宫中有人,也不过是能知晓她的近况,这般隐秘之事,又怎能假人之口?”事关重大,害了自己不要紧,若是连累了云儿,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看来,还是得有信得过的人,来传这关键一句。”塞楞额虽然常年在御书房候命,大哥也是御前侍卫,在宫中走动不算扎眼,可再如何行动自如也无法入得后宫。身为塞楞额夫人的语儿,是女眷没错,可是没有皇家背景,跟宫里的妃嫔也扯不上关系,即便能入内,也找不到借口。

    恐怕最后,这个重任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想来,也就自己与那幽谧的宫闱还有一丝牵连。

    念夕在一旁,却听到慧娴幽幽叹息,心里也不禁有些低落。自己想了好久,终是下了决心要迈出这艰难一步。可是路到脚下,也不得不被荆棘密布的前路给扰了心神。

    “我倒是有一计,只是要与塞楞额大人商议,才能最后确定。”慧娴回神后就发现了念夕的变化,身上散发着的低落和忐忑,让她也为之心疼。第一次主动地揽住她的肩头,将话悄声传入对方耳朵。

    “恩,那我尽快安排。”这话犹如一股强心剂注入心脉,让念夕一时间又看到了希望,脸上转阴为晴,连连点头。

    纳兰慧娴出现在暖风阁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在京城里炸开了锅,这位勾去了京中多数年少公子心神的女子,无故隐匿了几年之后突然再现这样的文人雅居,怎能不让人激动。

    多少人曾因为一首诗,一张手稿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却从不曾得见庐山真面。在那段王府婚约不了了之后,许多人蠢蠢欲动,却被明相赶了出去。自此后,这份仰慕,便悄然烙印在儒雅公子心底。

    如梦中女神般的她重现,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能像从前那样,凭借自己的才华,求得她多一眼的眷顾?哪怕只一眼,只要能看上她一眼,或是能被她看一眼,也不枉读了这些年书。

    “慧娴,我没想到这事竟传得这么快,当初我该多吩咐几句的。都怨我疏忽了。”待到再相见时,念夕说的第一句,便是抱歉。

    当初不是没往这方面想,可是消息传播得远超过她能控制的范围,还不及封锁,就已经轰动了半个京城。慧娴现身的当天夜里,暖风阁里涌来的客人着实让她吃了一惊,竟是比上元节里还要多出好几倍,

    “无妨,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轻巧地解开披风,慧娴熟稔地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念夕满脸歉意,释然一笑。

    “你要的?你是说,你是故意这么高调的?”纳兰家的小姐不是向来低调吗?虽然与自己接触时,确实开朗亲切,可毕竟自己与外人不同,好歹与她也是颇有渊源的。

    “我就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与你交好,是因为欣赏彼此的才华。而我多次出现在暖风阁,也是理所当然。”提前放出烟幕弹,如此一来,将来她进宫走动,旁人也不会与暖风阁扯上关系。

    “慧娴,你这可是险招,弄不好,可是要被人抓到线索的。”念夕听她一说,自然是琢磨出了几分意思。

    可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

    “在这京城里,你说还能有什么能瞒得过那位主子的?若是蓄意隐瞒,反而是叫人起疑,倒不如自己先坦白。”虽然自幼甚少参与这朝堂玄妙,毕竟是得了纳兰家的遗传,本能地就比旁人多想了一层。

    “你说的也是有理,这方面,你自然是比我在行的。”既然无论如何是瞒不过的,倒不如先公之于众,这样也好干扰那些眼线。

 第80章 再遇见

    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塞楞额踮着脚步在雨中摇摆;雨雾迷蒙了眼睛,脑中充斥着满满的那三个字。路人偶有将伞抬高后瞥眼的;却也只好奇这衣着显贵的少爷为何如此失态。天色尚早;这花街柳巷未曾喧闹,倒是有人先醉了。

    狼狈地回府,塞楞额无暇向众人解释这番模样;只想找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狠狠地将自己藏起来。曾以为这一世;他得偿所愿,有了男儿身,生在富贵家;终是能按照自己所愿去生活,也了了前世的怨。谁曾想,一切的期待都在今日化为灰烬,打击一个接一个的袭来,没有给他丝毫的准备时间。

    这一路,他走得多辛苦,旁人不会懂。年幼时便开始小心翼翼隐藏自己,为的不过是寄人篱下,求个安稳;装傻充愣般地回避官场名利,只为求一个性命无忧;奋力争取心仪女子,也不过为了一生能有段不被勉强的婚姻。可结果却教他看的清清楚楚,全都反了,不想要的全部都得到,最想要的却怎么也握不住。

    “塞楞额,你到底是怎么了?身子还未痊愈,偏还要去淋雨,你可是成心要叫你阿玛担忧。”听了下人禀报的赫舍里氏匆忙赶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语气倒也不算客气。

    “我没事,就是有些倦了,多谢额娘关心。”双眼直勾勾盯着床顶,没有力气去争辩什么,不想再假装坚强,一直憋着的那口坚持,也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崩塌。原来,撑得越久,崩塌得越快。

    “唉,那你好好将养着吧。别再胡乱跑出府了。今儿,我已去替你向明相提了亲,只待算了生辰八字,便将这门亲事给订下了。”叹息着,赫舍里氏便也离去了。玛尔珲怏怏地跟着离去,临出屋时回头看了眼塞楞额,这样毫无生气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不都还信心满满的吗?”待得屋里终于清静了,塞布礼才坐到了床榻边,侧身朝里的塞楞额让他看不清表情,却也能从松散的背影感受到那份无力。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让我静一静。”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说了句,塞楞额再没了任何反应。

    天在转,路在晃,心在心动时受了伤,风越穿,心越乱。

    自写下了那封信,语儿便再没一日能安然入睡,守孝期间,再憔悴的模样也是理所当然,便也没人过多关注她。将玉兰留在贾府,为的是给塞楞额一个了断,却也将自己的心留在了贾府。若是他来,便也算最后一次与他倾心相应了,却又怕他来,来了,便是今生的最后一次交叠了。

    此后,也只能是相见不相识了。

    “二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推开门的是沁儿,少了玉兰的陪伴,每个夜里,语儿久久不愿熄灭蜡烛,不想竟将妹妹招了来。

    “喔,没什么,只是换了床,不太习惯罢了。倒是你,怎么还不歇息?”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抹眼,凑到跟前了才发现竟是欲哭无泪,只得顺势拢了拢耳旁的碎发,掩了尴尬。

    没接二姐的话,沁儿径直绕到了语儿身后,轻轻地为姐姐捏起了肩膀,就如当初为爹解乏那般。“二姐,你有心事,可愿与沁儿说说呢?”柔柔的声音,好似一股暖泉涌进满是裂痕的心,语儿不禁动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心里觉得堵得慌。”有些话,想说,却不能说,也有些话,想说,却不愿说。语儿只得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二姐,你为何要放弃八少爷?”沉默后沁儿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是个喜欢憋话的人,虽然平日里她更多的是做一个听众。可这回,她却想要知道答案。

    “你,你都知道了?”换做了语儿吃惊,原以为这事不会让别人知晓,当初也只是与大姐有过商量,许是那日靠在姐姐怀里哭泣时被沁儿瞧了去吧。

    “既然你问了,说了也无妨。你且坐下。”说罢,便将沁儿的手牵了过来,示意她坐到身边。

    “爹过世后,莽古泰叔叔曾找过我,说安王爷不同意我与塞楞额之事,还将他软禁在了府里。可塞楞额却只字未提,只说是有要务在身,脱不开,我便也信了,想着他总会有法子的。”说到此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语儿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忧伤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后来,安王爷福晋也找过我。其实,我与塞楞额之间的阻碍,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的吧。也许是我当初一时糊涂,才酿成了今日里的荒唐。”断断续续把话说完,紧紧闭起了眼,语儿知道这种口是心非的痛楚,她明白他们之间的阻碍,可她也清楚,当初的心动,怎会是糊涂,而如今,又怎能算荒唐?

    “那,二姐,你就这样与八少爷断了?今后你如何打算?”能让二姐做出如此决定的理由倒也在沁儿意料之中,只是如今亲耳听到,仍觉得心疼。

    “替爹守孝,三年不嫁。”提起今后的打算,语儿不禁笑了,还能有什么打算?错过了,便也错过了,还有什么好打算的。等孝期过了,想来他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即便没有那些阻碍,我这三年里也无法与他成亲,何苦要耽误他呢?纳兰姑娘的才情,便也是配得起他的。”是了,京中有谁不知明相府上有双才,长兄纳兰容若堪称京中第一才子,小妹纳兰慧娴也不遑多让,一首《鹰》便让人印象深刻:

    劲风凛凛纵秋鹰,玉爪金眸正横行。原草初凋眼更疾,飞来一击鸟皆惊。

    当初自己拜读时,也不禁为之赞叹,更何况那个人呢。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曾经的美好,如今却一层一层地撕裂彼此的心,语儿没再出过姚府,塞楞额也未曾前去寻找。累了么?倦了么?还是,就这样放弃了?京城的寒冬没能刺激塞楞额逐渐麻木的心,或许,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情。

    “哥,玛尔珲跟我说,你与纳兰姑娘订亲的事,已经成了。”塞布礼看着整日恹恹的人,这句话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口。毕竟,再残忍的事实,当事人都有知道的权利。

    “唔,成了?就这么轻易订亲了?就因为她是明相的千金,就因为她符合阿玛的要求,就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可以成亲,所以轻而易举地便一锤定音了。嗯?”大悲大喜真的好难,原以为前世里的经历足以令他看透,却不想再一次心伤了。

    原来,每一次的尝试,都有失败的风险;原来,每一次的动心,都有受伤的可能。原来,他还是那样傻,遇到心动的,总还想要努力一回。

    “哥,你没事吧?你这个样子,有点吓人。”塞布礼看着塞楞额渐渐狰狞的脸,竟生出了一丝陌生。

    “我没事,玛尔珲有没有说,何时成亲?”既然到了这一步,便只得改变战术,无谓再去纠结能不能求得众人谅解了。他要那个女人做他的妻子,便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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