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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假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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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玛尔珲有没有说,何时成亲?”既然到了这一步,便只得改变战术,无谓再去纠结能不能求得众人谅解了。他要那个女人做他的妻子,便一往无前就是了。其他人,无妨,无谓。

    “呃,听说纳兰姑娘未曾到出阁之龄,约莫着再候个两年光景呢。”两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

    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塞楞额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等,,等自己想清楚,这条路,究竟要如何走下去?

    是认命,还是挣扎?

    正月十五上元节,塞楞额无心流连于官场里的阿谀奉承,除了皇上的设宴,其他一概遁了。独自一人晃荡在京城热闹的街,火树银花,人山人海,被推搡着退到了路旁。塞楞额发现自己连气都生不起来,苦涩地抽动了嘴角,继续漫无目的游荡。

    “小姐,你慢点呐,这街上到处都是人,可别给冲散了呢。”明相府的丫鬟涟漪紧紧拽着小姐的衣袖,生怕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涟漪,跟你说了好几回了,别那么胆小。能有什么事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哥在吗?”纳兰慧娴假意蹙眉,又开始了对丫鬟的说教,望了眼身后走来的纳兰容若,扯出袖子,挥了挥手,“大哥,你快些啊!前面猜灯谜就要开始了呢,迟了可就可惜了。”

    听到小妹的召唤,本来还是闲庭信步的纳兰容若也不免加快了步子,宠溺地说道,“你哟,怎还跟个孩子似的,不管不顾的。瞧把涟漪吓的。”嘴上虽是教训,可却是满满地将小妹护在了身前。

    努了努嘴,纳兰慧娴倒也习惯了大哥的这番说教,不以为意地挽住了容若手臂,轻轻摇晃了几下,“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大哥,今天是上元节,古人尚且如此,何况咱们呢。”说罢,便拉扯着大哥奋力向人潮涌去。

    “沁儿,前面人怕是有些多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迟了恐怕姐姐要担心了。”被沁儿硬拉着出来散心的语儿看到前面如潮的人海,起了退怯的念头。看着妹妹一门心思往前闯,不得不出声阻止。

    “二姐,别啊,如今你不去报国寺,平日里也不愿意出来走走,难得今日上元节,你就开开心心地过一回吧。”正在兴头上的沁儿哪里肯听劝告,虽说出门主要为了让二姐散心,可如此热闹的日子,她实在是不愿意错过。

    猜灯谜处已是人满为患了,纳兰兄妹好不容易挤到了第二排,还未站定,不料后面的人群推搡,纳兰慧娴一个不稳,便俯向了前方。原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个坚硬的背脊或是厉声斥责。慧娴已经提前闭起了眼,孰料感受到的却是一个柔弱的肩膀,在这样的寒冬里,竟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位姑娘,真是抱歉,没撞疼你吧?”还未待起身站稳,便开了口,生怕自己伤着了那柔软的小身子。

    “唔,我。。。。。”突如其来的一撞,一个人的重量就这样叠加到自己身上,沁儿一时失了神。本想回头看个究竟,不想竟见到了一副倾城之貌,叫人离不开眼。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不失明媚,可身上分明又有着一丝淡淡的冰冷。“没事。”楞了会儿神,才将这两字吐出。

 第81章 障眼法

    “那姐姐可曾收到姐夫的书信?”原本馨儿还打算说几句宽慰妹妹的话;谁知被这么一问;倒惹得自己也跟着难受了。行军作战;书信往来就变得不若往昔般容易,青阳出征已近三个月;自己也只得过他一封信;不过简单提了几句平安,勿念之语。

    “语儿;你也该晓得,军中通信不容易;塞楞额是头回入伍,需要学习适应的地方也多,精力自是不会全挂在你身上,这点你得学着体谅。”既是劝慰;也算是自我安慰吧。

    “姐姐,我才不是要他给我写信呢。我当然知道他忙,我,我,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危险。”听了姐姐一番话,自己倒像是不懂事的小娘子了,语儿满脸通红,扭捏地解释起来,生怕姐姐误会,却又此地无银。

    “语儿,你最近怎么了?进食是越来越少了,若是身体不适,爹叫大夫来看看。”这日晚膳,见女儿又是早早放下碗筷,贾汉复实在看不过眼,出声询问。当初塞楞额前来向自己坦白,他也不过以为女儿会听由自己安排,如今看来,这俩人,恐怕早已是钟情彼此了。

    “小姐,你多少再吃点吧,你这样只怕要伤了身子啊。八少爷的信,说不定,说不定很快就来了呢。”随便敷衍了爹,语儿找了借口回房,玉兰跟在身后,心里已是十分心疼。老爷也许不明白其中缘由,可自己每天看着小姐不停翻看过去八少爷写的信,嘴上虽不说什么,可小姐每次出门进香,逗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脸庞更是日渐消瘦。

    “玉兰,别胡说,我不过是近日有些感染风寒,没什么胃口罢了。别整日里把八少爷挂在嘴上,叫别人听去了,又要惹了诸多麻烦。”无限忧思又被这丫鬟一劝全给勾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牵挂一个人的滋味,原来这就是他出现,又离去后的感觉,原来,他已经走入了自己的心,走得那么的近。

    “师父,你说什么?语儿病了?她怎么了呢?严重不严重?怎么我一离开她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了呢!”莽古泰刚从京城复命回来,塞楞额迫不及待地将他拉到一旁,问起语儿近况,谁知听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此次回京,军令在身,时间仓促我也没来得及到贾府去看看,是玉兰告诉我的,说是盼着你的消息盼得伊人憔悴了。”拍拍爱徒肩膀,看着他脸上的焦虑夹杂着几丝心疼,莽古泰愈加看好这两人。

    是夜,塞楞额提笔良久却又不知千言万语从何诉,刚出征的那段时间,自己是天天被思念折磨,后来渐渐想明白了当务之急,也学着转移注意力,自到了江西后,总算是熬过了度日如年的阶段了。若不是莽古泰带来的消息,他无论如何不会猜到,那个远在京中的女子,竟这样的牵挂自己。

    “哼!塞楞额,你可知你犯了何事?”岳乐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几上,还将桌上茶杯盖给震开了,砰砰跳了两声,跪在下首的塞楞额一副委屈的模样,让站在帐中右侧的莽古泰有些不忍,而左侧的费扬古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

    “阿。。。将军,下官知罪,任凭将军处罚。”这是阿玛第二次和自己拍桌子。自己也是一时情急,才偷偷请求关系好的驿使回京复命时代为送信,谁知竟被莽古泰给知晓了,信是给送走了,可人却被绑到了阿玛帐中。

    “擅用驿使,传递私人信件,按律当罚之。姑且念你初犯,杖责十下,即刻执行。”岳乐强忍心痛,儿子犯了军纪,身为主帅,绝不能徇私。身为将者,需严明军纪以振士气,身为父亲,也要树立规矩以教子嗣。

    被扒光了上衣的塞楞额在十月的夜里,被寒气刺得有些难耐,双手仍被反绑在身后,执行杖刑的人毫不手软,一下一下都狠狠打在塞楞额背上。不多时,血痕交替出现在背脊,却也不曾听到一声痛呼。一旁监督的莽古泰使了眼色,便让人将他扶回了帐中,拿出伤药,欲为他抹上。埋首床上的塞楞额躲闪开来,往内侧移了移身子,闷闷地说,“师父,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为了让你今后长记性!上回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说会谨慎行事,转眼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你以为让驿使传信是小事吗?若不是将军知你底细,你以为是仅仅十杖就能了结的吗?”抹了药膏,狠狠地在塞楞额背上揉了开去,听到他嘶嘶的抽气声,莽古泰心里也不好过。

    “我知道你着急给语儿写信,可这家书也该照着规矩,每月军中不都有寄家书的日子吗?”莽古泰没想到自己那日的传话竟会让这下子犯了浑,差点闯了大祸。

    “我等不及嘛,你不也说了她是因为没收到我信,才会那样憔悴的么。我不忍心让她难受,就想着赶紧给她写信。”依旧闷闷地说。

    这次杖罚让塞楞额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可信却是在送出八日后就到了语儿手中。匆匆展开信纸,依旧是他的风格,寥寥几字,便将她的心夺了去,两行清泪落下,却是笑了出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那日后,语儿算是舒了心,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那信隔了几日让馨儿无意中给瞧见了,心中不禁对妹妹有了一丝羡慕,对于塞楞额的态度,似有软化。“语儿,你也别太担心了,这场仗,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你可得多些耐性。”轻轻拍了下妹妹的手背,馨儿柔柔地说了句。

    “岂有此理!吴三桂这个反贼,竟然想妄自称帝,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刚得了探子回报,吴三桂已在筹备登基称帝,费扬古一怒之下甩了杯子。

    “佐领不必激动,日前湖广总督蔡大人已奉命率领绿旗兵进攻岳州,据说歼寇甚众。到时与我军胜利会师,来个前后夹击,不用担心吴三桂不死。”莽古泰却显得颇为镇定,许是这样可恼的人,作战时没少见,也就没有费扬古那么愤慨。

    “塞楞额,上回让你受了杖责,你可怨我?”不知觉出征已四个月,岳乐忙于排兵布阵,思考作战对策,与儿子也没了机会见面。上回见面竟然是塞楞额犯了纪,身为主帅的他亲自审问,之后更是狠心下令责罚,再之后,父子俩便是同在营中,却不相见。

    “回将军,下官犯错,理应受罚。如今得了教训,今后不敢再犯。”想起阿玛当时狠心的军令,明知道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自己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抽疼。自从自己选择了入仕,阿玛似乎再也不像过去般疼宠自己了,难道阿玛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听莽古泰说,你上回是着急给京里的人写信才擅自用了驿使。不知是京中的哪位人物,可以让你如此费心?”儿子与自己逐渐疏离,实在不是岳乐想见,可既然他选择了入仕,选择了这条路,那当父亲的,只能在有生之年,尽力教会他如何在这浑沌中求生便是了。记得初听他犯纪缘由,岳乐也是一惊,思考了些时日,便将他召了来,也好问个明白。

    “阿玛,其实儿子原本就想告诉您,只是因这征藩之事给耽搁了。”塞楞额心中苦笑,师父啊师父,你怎么老在背后踹我一脚呢?说要帮我的是你,可是这告密的还是你,你究竟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

    事已至此,再做隐瞒倒是无甚必要。难得阿玛开口,自己只管顺杆子往上爬就是了。之后便大致将自己与语儿之事道出,边说边细细观察阿玛脸上的神情,可岳乐偏是一副面瘫相,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说,你为了儿女情长,意气从军,又为了儿女情长,冲动违纪?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多年来这个儿子是自己最上心的,一直觉得庶子的身份是亏欠了他,不愿他入官场,于是宁愿自己在朝中一力承担也不曾松口要他代为分担,如今他非但瞒着自己要了婚姻自由,还和汉人女子私下相好。所做之事荒唐至极,让他这个安亲王还有何颜面去与明相结亲?

    没想到阿玛这么大反应,还一副坚决反对的态度,塞楞额哭诉无门,低垂着脑袋出了营帐。夜色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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