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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把我们的洗涤液卖给客户啊？”
“你应该还有更深刻的理解。”郑奇再来一闷锤。
“啊，不是卖东西吗？不是卖吗？……”小韩急得直挠后脑勺。
“看来，我让袁经理教你和程程一些基础知识，包括前面让你看书，你都没有什么收获啊。”
“领导，我……”小韩急得头脑空白。在别人面前，他可以混，可以搪塞，可以应付，可在郑奇面前，他觉得压力太大，呼吸困难。
“我看程程学得比较快，如果你还是没有什么进步，我就让你给程程当学生好了。出去吧。”
小韩被赶出了郑奇办公室，路过程程办公桌，程程正品着咖啡，看着他狼狈地出来，嘴角全是冷笑。
小韩第一次感到自尊心被狠狠戳伤。
袁经理正在给长沙几个助理开会，布置艾洁在新一佳的海报活动，特价、地堆、海报，这些基本的东西，小韩好像听过，就是不大懂。
助理们要提着陈列工具去店里，小韩主动跳了出来，背起这些架子板子，虽然身子骨都被压弯了，他还要跑在大家的前面。
销售是什么东西？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小韩要去探寻。
宁愿被打死在冬天的巷子里，也不做程程的学生。
看着小韩出门后，郑奇赶忙往电话那里跑了两步，握起听筒的那刻，却又迟疑起来。终于下决心，他拨通了号码。
15974267386。自从上次陈梦坚决地与他分手后，她不久就悄悄离职，手机关机，老家电话也打不通，音信全无。
郑奇还曾经大老远地跑回学校，跑到曾经与陈梦一起去过的地方，可都没有她的影子。
郑奇很担心，尽管他知道以陈梦的能力，不至于吃什么亏。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陈梦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刻，自己却不能陪着她，真是不可原谅。
还有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当时陈梦提出分手，郑奇本可以拒绝，可以力争，可以坚决反对的。
可是，他犹豫了，他选择了沉默，看着陈梦将一杯杯酒倒入喉咙。
其实那个时候，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分吧，她说得对。在艾洁，他可以看到二天王对他的欣赏，胡一还答应给他开小灶教他，他的未来非常辉煌。
可是没有一家现代化企业，能让两口子待在一个企业里。
而且，现在正是你郑奇大展雄风振翅高飞的时候，陈梦只会是你事业的羁绊。
不要犹豫，做好事业，爱情会任你挑选。
不要愧疚，大好时机，她主动提出分手，顺水推舟，装出伤心沉默就可以了。
不需要装，郑奇很伤心，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于是，他丢掉了她。
先不要谈爱情，他现在觉得对不住良心。
“喂。”电话通了，郑奇重重地喂了一声。
“喂……”对面一个无力的声音。是陈梦看到他电话号码，很伤心很无力？
郑奇正想下面一句应该说些什么呢，就听到电话里信号突然有些嘈杂，一个断断续续软而无力的声音，旁边还有洪亮的男人声音。
要命的是，那个男人声音似乎是在说：“宝贝，起床了。”
郑奇心被重击，放下电话。
是的，应该的，如果你已经放手了，她有权利找一个更关心她更爱她的男人。
一个喊她“宝贝”的人，一个大白天还在床上陪她的男人。
尤其是后面一点，让他撕心裂肺地痛。
第六章 大楼里的抗争
这几天，就如龙王所说的，陈梦忙于安排自己的生活。白雪派人给她租了一套漂亮的公寓。陈梦的东西并不多，可是她却总感觉要花好几天来收拾。
陈梦的包里，除了随身衣物外，还有两个人的东西。爸爸的眼镜，还有那份文件。以及郑奇抱着她的照片。她和郑奇拍过很多相片，可是郑奇都不满意，因为陈梦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尽管她与郑奇在一起很开心，她还是很少笑。
郑奇告诉她，照相就应该笑啊。你看，那边那么多人照合影，本来都不太笑的，一照相不都喊“茄子”吗？
“那是他们虚伪。”陈梦说，“那些都是应酬，都是假的。”
“亲爱的。”郑奇抱住她，不让她愤慨下去，“我们只是想把快乐留下来而已。”
陈梦回身也抱住他，感动地说：“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快乐。”
对着镜头，陈梦想笑，有点紧张，有点尴尬，哪知郑奇在背后挠她的痒痒，陈梦忍不住大笑起来，扭捏着身子要躲他的手。于是，照片上，留下她在郑奇怀里，笑得扭起来的样子。
她记得那天，她放开紧绷的脸大笑了很久。
后来，每次看着这张相片，她都会想笑。
“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我也要留下这张照片。”陈梦那时说。
在陈梦看来，这是她最尊贵的东西，和爸爸的东西一样，她要永远珍藏。
净洁湖南办事处就在净洁公司大楼的最底层，上一层是营销总部，再上一层是财务行政，最后就是老板的办公室了。陈梦这些天忙着走访市场、了解生意、接手湖南的工作。湖南被艾洁侵略得很厉害。以前净洁是湖南洗涤第一品牌，现在很多地方，都被说成是第二品牌。
不需要说太多的优势与特点，客户将艾洁与净洁摆在一起，包装升级过后的艾洁，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白领小姐，高傲地站在净洁这个乡下姑娘的面前。
听说，胡一为了接近营销界的前沿，为了让产品更加具有时尚现代的气质，有要将营销部从北京转移到上海的想法。目前艾洁广告推广的合作商，全是上海的知名咨询公司。
陈梦拜访了以前的经销商徐东，虽然他已经背叛了净洁，背叛了老龙王，但对陈梦的到来却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拉住她一个劲儿地说，净洁这不好那不好。这包装多土啊，对经销商不够人性啦，质量退步啦，广告不够啦，陈列工具少啦，促销不够啦等等。陈梦有点不耐烦，可是徐东却大有不抱怨完就不罢手的气势。请喝茶请吃饭请洗脚，就是不让陈梦走。
陈梦是个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但是，她看得出来，徐东是个典型的商人，绝不是对她的美色打主意。
是什么原因呢？
陈梦决定试探试探他。
“艾洁好卖吗？”
徐东使劲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头发很硬，扎在手上像刷子刷过，很舒服。他有一米九的高大身材，体力充沛、眼神坚毅、声若洪钟。
听说他出身没落贵族，祖上有过几个高官，身上残留有一股贵族气。晃眼看过去，是个豪爽的人。
做事情很简单，做人很大方。这是他的座右铭。
不管哪个厂家来了，都是先吃饭再喝酒接着唱歌洗脚按摩叫小姐的一条龙服务。100个销售人员过来，先倒下99个。靠着这些销售员的里应外合，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很多下游客户过来，也是这样的标准服务。这些小客户看他徐总在省会代理着权威产品，拥有如此地位还如此礼贤下士，很快被折服，成了他的小弟，跟在他屁股后面赚钱。
老龙王坐据湖南，却不能亲自拥有下游客户，也是这个原因。徐东好比是个收关税的，老龙王的产品、促销、利润等等只有通过徐东才能传达到下游客户，也顺其自然地被徐东克扣。这让老龙王非常不爽，借着打击艾洁，增加促销力度的机会，抢了一回他的下游网络，却也因此得罪了徐东，为他输给郑奇埋下了伏笔。
以前大手笔招待下游客户，一是因为徐东自己也爱玩这些灯红酒绿的东西，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徐东依靠他那“收关税”的渠道垄断，赚了很多本应该属于这些小客户的利润。
克扣一次净洁的促销，够请这些王八蛋好几回的。徐东常常在心里骂这些笨蛋。这层垄断关系让徐东既得了利，又得了面子，被称为大哥。
可是，那次老龙王却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老龙王借着促销直面下游客户的机会，把徐东克扣大家好处的事情大加宣扬，搞得徐东东窗事发，丑事尽露，有些气不过的客户，还打电话来骂他。更有甚者，几个客户的老婆还串通起来，要算旧账，让他赔偿。
“大哥”神话一夜破灭，徐东很是沮丧。在郑奇找他之前，借用一句现话，他没做大哥很久了。
当郑奇把艾洁经销权与洗手液的OEM权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立马倒戈。而此时老龙王正乘机让人在二三级城市打开经销商，从二级城市开到重点县城，经销商出来了一大片，眼看着红火起来了。却被郑奇一打压，死了一片。
在艾洁的吸引之下，这些客户又慢慢回到徐东那里了，尽管，不再像以前那样感恩戴德。但毕竟，还是大哥嘛！
这陈梦是个女孩，就不好使用这些一条龙的招数了。虽然陈梦长得漂亮，可在徐东眼里，没有一个女人，能比钞票漂亮。
赚钱，是徐东最爱的事情。
以前，以“大哥”的名义赚兄弟们的钱，是他的成就。
如今，当着陈梦的面，先来一顿抱怨，很爽快嘛。
不过，他有他的小算盘。
他与老龙王有再大的恩怨，也逃不过一张钞票的分量。
人情如纸薄，要看那纸的面值是多少。
所以，他耐心地留住陈梦。
当陈梦这么问的时候，徐东觉得应该为自己找个理由了。
“当然好卖，不然我为什么卖艾洁不愿意再卖净洁了呢！告诉你，在这湖南要做洗涤啊，不是我徐东吹牛，我徐东卖净洁，净洁第一，卖艾洁，艾洁第一。你一刚入行的小姑娘，你徐叔叔绝对不会骗你的。”徐东言谈之中，掩盖不住吹牛的神情。
说没骗你的，一定是在骗你。看他如此大言不惭，陈梦突然醒悟，这个家伙对自己如此殷勤，定有所谋。
但是陈梦不急，她决定再等等。
她很放松地洗脚按摩，继续听徐东讲故事，不再表态。
等忙完一圈，回到公司，陈梦就有要给净洁湖南办事处搬家的打算了。
这个被净洁公司压在最底层的办事处，净洁最小的部门，一直不被大家重视。今天，却因为陈梦成为舆论的中心。
第一个递过来敌视眼神的，是麦晓晓。不过她的眼神很快就看不见了，她被老龙王请离了总经理办公室，直接打发回家了。
这一关，过得很轻松。
第二个递过来的眼神很单纯也很疑惑，龙潜不出国了，坐进了她妈妈留下的老板椅里。麦晓晓什么都要求大，办公室大，老板台大，座椅大，像皇帝的龙椅。麦晓晓坐下去怡然自得，自以为威严十足。龙潜的屁股只能占据座椅中间一小部分位置，手都摸不到椅子两边，寡人无靠的感觉。
坐在这个椅子里，他看任何人，都很单纯很疑惑。
路过湖南办事处办公室的时候，陈梦也看到了他疑惑的脸。
第三个眼神就很复杂了。陈梦敏感地发现，白雪对她有着复杂的想法。
坐在公用的厕所隔间里，陈梦愣了很久。因为她得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不过，很快，她得到了答案。
她回去总结，厕所不但是垃圾的集中所，还是垃圾废话的集中所。但愿，这些东西能顺着下水道被冲走。
“你说麦总说走就走了啊？”一个八卦的声音，中年女人的。
“切，她那个总经理，还不是靠长得漂亮，给老龙王看中了吗？”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看中了有什么用，老龙王看中的多了。是射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