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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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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年叫都叫不住,想要起身去她座位上和她好好说说,那头他们的顶头上司却从门口走了进来。那位曾笑着拍拍她肩膀,鼓励她考CPA的财务总监早已有了另一个更符合身份的称呼“首席财务官”。看见她了,仍旧笑着招呼:“重年回来了啊,跟我来一下。”

坐在CFO兼财务总监办公室柔软的皮沙发上,重年听他不疾不徐地说:“小孙是新来的,也才毕业一年多,还需要多磨练,出纳这块你是最熟悉的,这段时间就让她给你打打下手,

你有时间了多带带她,一些不重要的零碎工作,自己就不要管了,统统交给她。我也和她说了,要好好学习,多多进步。”

重年握着秘书刚刚送进来的一杯温开水,迟疑了一下:“那我……”

“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你们出纳这一块一直归刘经理管,她这个月开始要接手成本核算那一块,以后国内海外各分公司的成本账目也都要汇总到她那儿去,她兼顾不了这么多,以后出纳这块就由你管,这周人事任命就会下来。”

重年直到回到座位坐下,还有点发懵,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倘若早几个月,她或许会高兴,毕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这几年下来除了兢兢业业完成岗位工作,她也并非没有任何其他成绩。可她还是觉得悲凉,突然忍不住气血上涌,冲到洗手间就打了沈家谦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那头淡淡地“喂”了一声。重年刚刚涌起来的愤恨不平被他遥远而冷淡的声音冻结住,只是握着电话不做声。沉默中,她听见有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传来,随后照例是他漫不经心的吩咐:“把MIF的案子拿来给我,信合的合同打印三份……”

她静静地收回手,按了挂机键。

从这天开始,她手头的工作几乎都移交了出去,重要的账目交给了出纳组几个老同事,海燕也接到了几项,剩下的统统交给了孙自琼。在人事任命正式下达后,刘经理也象征性地和她办理了交接。可是重年很快就发现,她交接过来的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不需要费时间的工作,而且出纳组内会有人完成,出纳经理只需要审核签字。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不叫交接。

在犹豫了一天据理力争是否等同于 “夺权”后,她仍旧在第二天中午刘经理约她一起午餐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声:“剩下的工作,我们什么时候交接?”

“一点一点来,急也没用。重年,你也知道我们做财务的最怕出错,我们两人只要共同把工作做好,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这位做了她两年直属上司的老同事悠悠缓缓地说。随后问起她的身体,给她盛汤,又连连劝她多吃菜,身体重要。

饭后,刘经理不容分说地抢着买了单,说是特意带她来尝尝这家新开的苏州菜馆,要是觉得味道可以,过几天要请部门同事一起来吃顿饭。

接下来几天,她也仍旧没接到任何实质性的工作。连想去茶水间倒杯水,孙自琼看见了也会接过她的杯子,说顺路。这么大的公司,孕妇自然不止她一个。她看见过人力资源部怀孕进入六个月的女同事在培训室给新员工培训,大着肚子站一个小时下来。也见过其他部门怀

孕的女同事挺着肚子忙忙碌碌往来穿梭,晚上留下来加班都不是怪事。

她忽然发现自己成了财务部乃至整个公司最闲的人。即使她只是初孕,并没有任何不适,也被像熊猫一样小心翼翼地供养了起来。

重年闲了几天后,也想清楚了没有顶头上司的授权,交接不会是这样的。整个财务部上上下下好几十人也不会天天看着一个闲人坐在那里,却没有任何闲言闲语。也或许还是有闲言闲语,只是在公司里她听不见而已。

萋萋在周末兴味盎然地听她讲了这一周的经历。末了,在她终于说出“辞职”两个字时,却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辞职了你去哪儿?不工作?真要沈家谦养你?”

重年楞了一下。

“哪个正常的公司会轻易要怀孕两个多月的员工?刚刚熟悉了工作,马上就是好几个月的产假了,还不提什么产检啊身体不舒服啊请假啊,我要是人事经理也不会要。”

“幸亏你不是人事经理。”

萋萋被她这句带着失望的冷幽默逗笑了:“但我是财务总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升职了,现在是财务副总监。”

重年惊讶了一下。

“我前不久才知道,老头子看中了我们公司,砸了一笔钱过来,现在算是个股东,然后我就被董事会直接任命为财务副总监了。”萋萋无所谓地一笑,“你看我还不是做得好好的,我还打算换台宝马小跑来配合我现在的职位,待会儿你就陪我去提车。”

重年看着她脸上的笑,想说点什么,可是再多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也只是轻轻唤了一声:“萋萋……”

萋萋说:“你可别劝我也辞职,我那天真想这么干,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我为什么要辞职?他要花钱就叫他花呀,他是商人,自然无利不往,说到底也是为了赚钱。我谢谢他顺便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会做出来给他们看什么叫‘实至名归’,什么叫‘是我的始终是我的’。照我说,你也不用辞职。你辞职了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正好顺他们的意,回家乖乖生孩子,要么就是换到另一个他们给你准备好的动物园去。谁叫你肚子里是他们沈家的一块肉,他们怎么能不上心。”

重年知道萋萋越是叽叽喳喳一口气说一大段话,越是心里不舒服。所以也不打断她,只是听她说下去。可是这些话也并非不是实情,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却又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傻瓜。诚然,她的自尊又再一次被沈家谦轻而易举地踩到了地上,他当然也不会在乎她会不会痛,即便她捡起来小心翼翼缝补好,也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安放。

》  他说,我觉得时间已经够久了,我不想浪费时间来玩那些追逐游戏,你既然最终是要婚姻的,恰巧我也想娶你,我们各自互取所需,结婚适得其所。

他说,结婚就结婚,撞上了就撞上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我想不起来,还是你来说吧,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这世上的事,许多时候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第三十三章 不离不弃

到了第四个月的时候,重年渐渐开始反胃恶心,对气味异常敏感,呕吐得厉害,尤其每天早晨,趴在马桶上几乎要吐出胆汁了。偶尔在走出房间的时候会遇见沈家谦,他当然不会多看她一眼,衣冠楚楚直朝楼下走。远远把呕吐得脸色苍白双腿虚软无力的她丢在身后。连早餐桌上亦是沉默,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吃完早餐,她有司机载去上班,他也走自己的。至于晚上,那是难得见着他的人的。这样冷漠,他却也会陪她去产检,次次也不落下。到了那一天早晨总会在家,吃完早餐就等在客厅,然后载她去医院。照例是一路沉默,他只开车,她看车窗外。到了医院,他和医生护士任何认得的不认得的人都可以寒暄笑谈。外人眼里的他无不意气风发,万众景仰的人生,天之骄子何来落寞寂寥。

重年是瞧惯了他长袖善舞,人情世故里如鱼得水的一面,也自知再过几十年如论如何做不来他的一半,免不了一脸漠然,冷眼旁观。

几回下来,他在回来的车上脸色也越来越冷。纵然他在外如何风度翩翩谈笑风生,在她面前,向来只是由着性子撒气,往好里说是公子脾气,无非也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她不值得敷衍而已,偶尔睥睨一眼,已是极大的关照。

重年有时不经意在车前镜里看见了他的脸,总会忍不住想,那上面笼罩的寒冰不知几时会碎裂成一片一片的冰块,然后一齐统统朝她飞来,居高临下地砸到她的脸上。

到底他还是顾忌孩子,即便满脸怒气,也会极力忍耐克制地到家里的停车位。汽车缓慢地停下来,只待她两只脚踏出车子,下一刻便是“呜”的一声引擎启动,性能良好的车子倏忽窜出,如同踏蹄狂放奔驰的骏马,肆意扬长而去。接下来几天,再也见不到他,那是常事。

桂姐私下提起来,念叨他是犟脾气,忙起来也像个一根筋的犟驴子,只晓得闷头闷脑做事。重年只是微笑附和,一脸无动于衷的平静,眉目间毫无怨气。

桂姐看在眼里,又并不晓得两个人之间的心结,只当是一个冷淡,一个别扭,看看她的肚子,又反过来劝她:“其实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你给他一颗糖吃他就能高兴半天,你要是不理他,他想理你也堵着气不理你。家谦就是这样,我看以后自己的孩子出来了做了爸爸也改不了。他八成是瞧我们一门心思惦记着这个小东西,没人搭理他,心里不舒坦,妒忌了,跟自己的孩子还堵起气来了,只是在外面胡闹。照我说啊,就该冷落冷落他,叫他跟自己生闷气去,可是也别尽由着他在外头胡闹,该管的还是要管。”

也许桂姐是

对的。重年又何尝不明白这样下去不行,时间可以建立一座城,也可以摧毁一座城。即便再深厚的情感,在时间的洪流里也会有苍白无力,何况是他们座已然倾斜倒塌的城池。然而,倘若他们还要在这座城池的废墟里若无其事地住下去,那么总有一个人要低头。或者他等的就是她的低头。可她不肯也做不到。

伴着渐渐隆起来的腹部与一个小生命的茁壮成长,重年迎来了二十六岁的生日。那天早晨,她照例趴在盥洗室的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梳洗完毕后,她换衣服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吃早餐,然后上班。起初并没有留意,直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才看见旁边有一只黑色的小圆盒。她站了很久,视线渐渐透过那只小圆盒看见熠熠的光芒在闪烁。仿佛是当初一叉子下去,璀璨的光芒闪烁在青绿色的奶油间,硕大晶莹的宝石,珠光宝气直映到眼睛里去。

她终究没有打开那只盒子,打开卧室门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沈家谦静静地靠着门口走廊站着,仿佛是等她出来。他的眼睛看着她,没有冷漠,亦没有冰冷,只是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很远很远某个虚空的地方。

他们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她的手紧紧地握在门把上,只需要几步就可以走出去。可是她却顿在那里,忽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静静地问:“沈家谦,这也是你秘书建议的方法吗?”

沈家谦有一瞬间的呆愣,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底一片空洞与茫然。

重年竟然笑了:“你有一个好秘书,你该好好谢谢她。”

他神色一变,脸上终于又是那种她熟悉的冷漠与冰冷。那一双狭长的大眼狠狠地盯着她,像刀子一样剜在她的脸上,漆黑暗沉的双眸里浮着碎碎的冰裂纹,仿佛要把她撕裂成一片一片。有一刻,她甚至以为他会狠狠给她一巴掌。她不是不害怕,却固执地看着他。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做,漠然转身,大踏步朝前走去。

重年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隐在了旋转楼梯下,再也看不见。她退后两步,浑身虚软地靠着墙慢慢地滑下来,忽然又是一阵反胃恶心,还没站起来,趴在地上就开始忍不住干呕。

接下来重年度过了整个孤寂的秋天,除了周而复始的上班与定期的产检,其他时候几乎足不出户。独自在房间的时候,她看了许多许多的书,渐渐地开始把自己隔绝开来,沉入一个文字的世界。只是在沈老太太笑意盈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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